四月一日大朝,一道旨意驚動朝野。「自古為政,莫不以學。朕欲選朝中青壯,學政於政事堂,以期後用。選中之賢能,務盡報國之義,以副欽賢之懷。」
金殿之上韋義深有座位,這位六十六歲的老丞相頭髮已經全白了,雖然調養得當,鶴髮童顏,但終是遲暮之年,難以久立。此次天子選青壯之人入政事堂學政,韋義深早就知道,感覺有點像摻沙了,把持了十餘年的政事堂,多了這些年輕人,不知是個什麼跡象。
事情來得有些突然,韋義深聽天子提過學政之事,本以為還有兩年,沒想到眼下就實施了。天子性急,韋義深心裡冒出念頭,只是自己確實老了,而且名單中有自己的孫兒韋祐成,也就順水推舟了。
朝堂之上那些年輕的臣子喜形於色,學政政事堂,擺明就是要為將來儲備人材,甚至是丞相,這可是一步登天的機會,往小的說,將來做一州刺史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
名單早已擬定,數目有三十人之多。天子當國以來,共有四屆科舉,加上及位時的恩科,一共五屆,前三甲除了外任、年紀老大的外,共有十一人在榜,除去這十一人,王公子孫占了八人,其中就有朱易鋒、魏猛德,世家子弟有五人,其餘六人。值得一提的是三十人中崇文館直學士一人不拉,全部榮登名單之列。三十人分成三撥,原有的差事兼著,事分輕重,像江安義東宮侍講排在第一位,然後是政事堂當差,不當差就回禮部任職。
這三十人最大的三十八歲,年紀最小的當然是江安義,僅僅二十一歲。這批新貴除少數人是五品官階外,大都是六品的小官,一批深綠淺紅湧入政事堂參見秘書監、中書院、門下院的官員,倒讓大鄭的春色滿園關不住了。
那些衣紫著紅的大官見到這些晚輩們客氣得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指不定哪天這些年輕人中就有人成為了上司,最不濟,自己的子孫晚輩們還要在這些人手中討飯吃,俗話說,莫欺少年窮,指的正是這些年少精英們。
隨著眾人走了一圈後,江安義的興奮勁過去了,婉謝了幾撥相請,和張志誠一道回了余府。余知節已經散衙回家,估摸著女婿和弟子會來,早早地叫夫人準備了一桌酒席,兩人進府以後,一家人開始邊吃邊聊。
「萬歲讓你們進政事堂學政,老夫事先也聽到過風聲,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實施了。」余知節替兩人倒上一杯酒,緩緩地道:「這是好事,余某的女婿和弟子都在其中,其他各部的官員都羨慕的緊。」
放下酒壺,手捊鬍鬚,在家人面前無須掩飾,余知節臉上滿是自得,對於這兩個後輩滿意之極,雛鳳清於老鳳聲,這兩人將來的成就都不會在自己之下。
目光在自己的兩個兒子和侄兒身上一頓,余知節暗中嘆息了一聲。餘慶歡為人誠孝,但木訥不知變通,餘慶樂生性跳脫,難當大任,四個侄兒中餘慶山較為出色,自己已托人讓他入國子監學習,但與江安義、張玉誠相比,相距太遠。
不過,有張玉誠和江安義在,余家還不至於沒落。長子明年再讓他考一年,實在不行就讓他先找個差事養家,自己三品尚書,慶樂蔭封給事郎,到六部做個主事綽綽有餘;至於次子,等過幾年就讓他回新齊老家,不妨幫著打理家族的生意,他生意好動,說不定做生意是好手。
餘慶樂在年初已經和張玉珠完婚,婚後被妻子拘束得難受,張玉誠是大舅哥,天生有幾分畏懼,他只好把主意打到江安義身上。餘慶樂笑道:「聽慶山兄弟說,你弟弟和同窗好友來了京都,安義你忙於正事,沒有時間陪他們。我呢,正好閒得發慌,要不我明天帶他們四處玩玩。」
三舅他們回返了德州,安勇和郭懷理留了下來,沒有了長輩拘束,口袋中又有足夠的盤纏,兩人在京中玩得不亦樂乎,頗有此間樂不思家的味道。江安義多少有點差事在身,不可能成天陪他們玩,大概地將路帶熟,囑咐兩人不要闖禍,便由著他們自行玩耍。
聽餘慶樂這個老京都自告奮勇願意做嚮導,江安義求之不得,舉杯笑道:「多謝慶樂兄,敬你一杯。」
餘慶樂眉開眼笑地一飲而盡,余知節瞪了兒子一眼,沒有作聲,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是什麼東西,這些日子確實把他拘得太厲害。既然江安義開了口,自己不好駁他的面子,再說能與江安義的弟弟和同
第二百二十四章新人學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