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虎皮大旗
段靈指沒有急著揭盅,捊著鬍鬚若有所思地道:「少年人,你看來很有信心,何不一把見輸贏,把那顆寶石也壓上?」
江安義默不作聲,將剩下的藍寶石推了過去,驚呼聲此起彼伏。大多數賭客被請出樓,但樓內還站著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賭客,他們算是見慣大場面,但真正的一擲萬金還真沒幾人見過。
段靈指微微一笑,就要伸手開盅。江安義道:「且慢,為示公平,不敢勞動段翁,杜老闆麻煩你來。」段靈指和杜公直臉色齊變,如果段靈指不接觸到骰盅,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施展,而江安義一擲萬金,他的這個提議無法拒絕,要不然就是告訴別人段靈指要出千了。
杜老闆乾咽了一下唾沫,眼前這個年輕人輕硬都不吃,真難對付,笑著拱手道:「這位公子,您有什麼話但請明說,只要能做到的我金玉坊絕不推脫。」
「那好,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請你們的二少爺出來相見。」
「什麼人要見楊某,擺出這樣驚天動地的架式,是朋友何不到府中相見。」話語聲從門前響起,一伙人簇擁著一個青年出現,那青年濃眉大眼,微有鬍鬚,長得墩實強壯,步履豪邁,行動間虎虎生風,聽話語知道是楊懷忠到了。
石頭一眼就認出正是搶走木炭之人,急道:「公子,就是他搶的馬。」
杜公直帶人上前行禮,楊懷忠拉住杜公直的胳膊,笑道:「杜叔你給我行禮,讓我爹知道了非得打我的屁股,我知道了,肯定是上次那壇明月香沒過癮,您這是有意報復。行,待會咱爺倆一同回去,昨天剛到的瓊州液,咱們一醉方休。」
杜公直眼中閃過感激,重重地在楊懷忠肩膀上拍了一下,輕聲將江安義豪賭要求見他的事簡說了一下。楊懷忠來到賭桌前,先向段靈指施了一禮,段靈指微微頷首,沒有言語。
楊懷忠轉身面對江安義,郎聲笑道:「不知小兄弟找我有何事?」
「你昨日搶了我的馬。」
楊懷忠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兄弟你的馬,好馬。你開個價,我買了。」
怎麼這小子和魏猛強一個德行,開口閉口就要買馬,我同意了嗎?我缺錢嗎?
江安義指了指賭桌,道:「杜老闆說這兩塊寶石價值萬兩,我正用它與段翁一決輸贏,請二公子您親手揭盅,定過輸贏後咱們再談如何?」
萬兩白銀可不是小數目,伯府一年明面上的進賬也不過這麼多。楊懷忠心頭一動,拉過一把椅子,翹起二郎腿不說話,目光先在范師本身上一轉,接著望向欣菲姑娘。欣菲雖然面蒙薄紗,但卻掩不住丰姿綽約,楊懷忠眼神一亮,放下腿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江安義只覺一股邪火上竄,冷冷地打斷楊懷忠的話道:「楊公子,咱們還是先談正事吧,把馬還給我。」思風幾人查覺到江安義語氣中的酸味,個個抿嘴微笑,欣菲心中一甜,側首不語。
楊懷忠原本跟隨父兄在軍中效力,祖母生病回家伺親,騎回來的寶馬水土不服死了,楊懷忠傷心不已,找尋了半年都沒找到合適的馬匹。祖母的病已經逐漸好轉,再有幾個月自己又能回到軍營,可是馬還沒著落。說來也巧,杏花觀賞花,楊懷忠一眼就看到了木炭,木炭身量高大,比身旁其他的馬匹要高出數頭,有如鶴立雞群掩蓋不住。待來到近前,楊懷忠是越看越喜歡,這匹黑馬神駿不凡,皮毛有如綢緞,閃著亮澤。楊懷忠也沒多想,搶了馬丟下句話就走了,這段時間都在校場上馴馬呢,木炭認主,楊懷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依然無法降服。正在且喜且惱的時候,金玉坊派人送信,說有人來砸場子,楊懷忠帶了人匆匆趕到。
黑著臉瞪了半天江安義,楊懷忠見江安義神色不動,連嘴角的笑容都沒抽動一絲,身邊的女伴在慢條斯理地撥弄著茶水,顯然沒將自己的「虎威霸氣」放在心上。
楊懷忠有些惱羞成怒,重重地一拍桌子,喝道:「你那匹馬被軍中徵用,按大鄭律給馬價三倍,來人,拿三百兩銀子給他。」
不容江安義拒絕,楊懷忠站起身道:「識趣的速速離開,要不然先打你一頓再送到官府治你個訛詐之罪。」
大鄭律確實有規定,在戰時或事涉國家的緊急關頭可以徵用百姓財物,事後以三倍金額償還,
第六十七章虎皮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