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一處台階上,這裡的附近沒有建築,四周很開闊,可以遠遠地望見大半條燈光點亮的街道。安辰獨自一人坐在台階上的長椅里,頭髮占著點水珠,伴著清風輕晃。她黑色的眼睛裡,點點暖紅色的燈火明暗閃爍。長椅的腳邊,一顆綠色的小草躲在角落裡,在椅子的陰影處低垂著。
這裡離熱鬧的集會已經有些距離了,遙看著那條燈光里的街道,這裡倒是很安靜,遠處的街上傳來的聲音也已經聽不清楚了。只能模糊不清地看到人群的聳動。
「你一個人怎麼在這裡?」低沉的男音同腳步聲一起靠近。
安辰回頭看去,澤拉斯踩著一灘淺淺地積水,站在她的背後。
「艾希呢?」澤拉斯淡淡地問道,默默上前,在安辰的身邊坐了下來。
「艾希。」安辰指了指一個方向:「她去買飲料了。」
「這樣。」
之後就是很吵一段時間的沉默,只有含糊的風,和遠處的鈴聲在迴響著,
兩人都不擅長找話題,坐在一起,總是聊不出什麼話題。
星光和燈火將夜裡點綴得很美好,光暈在一片漆黑的夜裡散著,為本來深邃的黑夜抹上了幾分迷人的色彩。
很安靜,安辰輕輕地將腦袋靠在了澤拉斯的肩膀上。
澤拉斯的肩膀僵了一下,下了意識地想要躲開,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安辰,卻停了下來,沉默著重新坐穩。
「澤拉斯···」燈火中,安辰黑色的眼睛閃爍著迷離夢幻的微光。
「嗯?」
「在想,要是一直能這樣就好了。」安辰說著,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晚風淺涼。
澤拉斯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是生硬地點了點頭:「啊。」
小雨飄搖,遠遠的街道沉浸在一片暖色的光中,歡聲笑語。
澤拉斯坐在安辰地身邊,沉默不言。
澤拉斯的一家是奴隸,那時候奴隸是沒有資格參加任何節日的。小時候,每到這種時候,澤拉斯的父親都會帶著澤拉斯像現在這樣,坐在角落裡,遠遠地看著。
每次他都坐在父親的身邊,看著那遙不可及的萬家燈火,仿佛看著,就能感覺到那種幸福。
「安辰。」澤拉斯迷茫地突然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一直在騙你,你會,怪我嗎?」
四周依舊一片靜謐,澤拉斯沒有聽到回復。
他低下頭,卻發現安辰靠在他的肩上,淺淺地呼吸著,就像是一隻小獸一樣,早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澤拉斯呆呆地看著熟睡的安辰,許久,苦笑了一下:「嘛,算了。」
「碰。」
遙遠地一聲輕響,一顆伴隨著尾焰的赤色火焰從街道上躥起,在雨中,筆直地向上飛升,最後猛然炸開。絢麗地火光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澤拉斯兜帽下幽藍色的符文。
澤拉斯仰著頭,看著天空中的焰火,也不知道在對誰低聲地說著,聲音很溫柔:「你啊,可是錯過了最好看的環節了。」
美麗的火焰在天空中拖曳著余火和微光緩緩落下,如同火雨。安辰打著輕鼾,嘴角流出來的口水,弄濕了澤拉斯的長袍。數不清的火焰飛上天空,綻放了片刻的絢爛,然後在火焰中退下舞台。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才徹底重回了平靜。
望著已經空無一物的半空,澤拉斯臉上的布條被微風吹得顫了顫。
「澤拉斯先生。」艾希拿著兩瓶水,緩緩地走過來。
艾希走到兩人身邊,將一瓶水放在了安辰地身邊,似乎想說什麼。
「怎麼了?」澤拉斯問道。
「我,是來道別的。」艾希看著已經睡了過去的安辰,猶豫了一下,微笑著說道。
···
集會已經結束了,燈火在慢慢淡去,人群也在無聲地散開。
「你想過這傢伙嗎?」澤拉斯說著,伸出一隻手,在安辰地耳邊張開了一道隔音術,他不想讓安辰在這個時候被吵醒。可他卻沒看到,安辰的睫毛顫了顫。
「我很抱歉。」艾希的笑容裡帶著點點苦澀:「只是我不想再騙她了。」
她伸出手,輕柔地撩起了安辰垂在臉頰的鬢髮:「這個白痴,我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