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意去探聽柳大娘子的秘密,但若這秘密但凡能有一絲絲關於他的團娘子、、、、、趙承硯用指尖輕輕點了點桌案。
「繼續讓人日夜盯著,莫要冒犯了柳大娘子。」
畢竟柳大娘子是個女娘,若叫人整日吊在房樑上一眼不眨盯著,倒不合適了。
「是!」那人應下,飛快退了出去。
書房再次安靜了下來,唯獨浮霞抖得越發厲害,連趙承硯都無法忽視了。
「浮霞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叫府上的貓官兒來看看也好。」
貓官兒是府上專門給貓主子看病的,趙世謹已然讓人去喊了,他將浮霞從頭到尾撫了個遍,也沒看出哪兒不對來。
「說來也怪,浮霞剛還能吃能喝呢,就聽得你身邊的武三提起柳大娘子,它就開始抖了起來。」
忽然想到了什麼,趙世謹神色有些怪異:「莫不是浮霞出去一趟成了精,也能聽懂人話了?從前我叫他,慣是愛答不理的。」
浮霞心虛得要死,一雙貓眼都不敢看人。
自聽得趙大官人身邊的武三說起柳姐姐的底細,他就心驚擔顫,生怕柳姐姐化成人形的事兒被人知道的。
趙大官人身邊的人可真厲害,才半日就揭開了「齊二郎」的皮,若真日夜盯著,豈不今晚就要露餡兒?
偏生他們都約好了,今晚柳姐姐變成貓過來接他出去辦事,這可如何是好?
他本就膽小,越想越是嚇自己了,自然哆嗦個不停。
待貓官兒看了,趙世謹仍放心不下,提出今晚要宿在他叔父這兒,若浮霞真有不妥,貓官兒過來也方便。
聽得趙承硯答應下來,浮霞這才冷靜了些。
如此倒是不用想法子賴在趙大官人府上了,待見了柳姐姐,他可得將消息快點兒告訴人去,他的小腦瓜想不出法子,柳姐姐都修煉成人形了,必然是有一顆玲瓏心的。
大不了、、大不了他帶著柳姐姐回臨安去!
別看趙大官人和趙世謹乃天家貴胄,貴氣逼人,可依照規矩便是死也不能邁出汴京城一步,如此,他帶著柳姐姐跑得遠遠的,趙大官人和趙世謹可奈何不了他們了。
趙世謹又同趙大官人說了會子浮霞聽不懂的,這才各自歇下。
柳家今天也歇得早,柳雲清在床上昏迷了兩個多月,剛醒來就出去晃悠了一天,可吃了些酒,身子就有些受不住。
回去陪著阿娘和妹妹們吃用罷她就回房歇著了,睡了將近三個時辰醒來,也才不過子時二刻,這會兒變成貓兒出門正正好。
今日再變身就比昨日嫻熟得多,白光轉瞬即逝,床榻上多了只貓兒,她伸長小爪爪塌著腰伸了個懶腰,支稜稜的耳朵抖了抖,忽的發覺房頂上似乎有什麼異樣的聲音。
琥珀色的貓眼在月下微微發著冷光,她警惕地瞥了一眼,倒沒在屋裡發現什麼不對。
那就是躲在了外面。
柳雲清順著窗口跳了出來,落地無聲,而後踩著陰影順著牆角跑到了堂屋門前,這個方向正好能看見她西廂房的屋脊。
一瞧,上頭果然有一糰子人形物,蛤蟆似的趴在上頭,似是沒發現她,那人還從懷裡掏出一張硬餅子,小心的用兩排牙齒磨著。
柳雲清舔了舔粉色的肉墊揉了揉臉,心說這倒是奇了。
她一個尋常人家的小娘子,一個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廢物」,哪來的本事叫人這樣上心?
昨兒她和浮霞回來的時候還沒見這人,看來多半是她白日裡出門惹了人注意。
勾欄瓦子裡沒這樣有本事的,那就只能是趙大官人的手筆了。
到底是何目的,一試便知,左右她眼下只是只小貓咪,不必擔心身份暴露了去。
如此想著,柳雲清便繞到屋後,徑直攀到了屋頂上,只喵了一聲,就見那人眼中迸發出驚喜,忙勾著手「團兒、團兒」喚著她。
好了,破案了。
趙大官人只是愛貓心切,沒什麼壞心,柳雲清犯不著跟飼主置氣,只不待見屋頂上趴著的這位。
她理也不理人,徑直跳了下去,順著小路就往趙大官人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