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天空之下,鳳凰山巔靜悄悄的,只有山風的吹拂之聲。
此時正直黎明前的最黑暗時分,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手電筒光束到處,只見山峰上到處都是嶙峋怪石,間雜著一些枯黃的茅草,給人一種光禿禿了無生機的感覺。
「哪一邊是東方呢?」梁音寧嘴裡喃喃有詞,然後記起自己帶了指南針的,「啊,有了。」
她從背包中拿出一個指南針,放到前面來對照著方向,晃了好一會兒,突然驚喜的叫道:「找到了,阿靜,過來這邊。」
林靜無語,因為東方很明顯擺在那裡,只要稍微仔細看看就能發現。
「這塊石頭不錯,夠平,可以讓我們坐在上面。」找到東方後,梁音寧又發現了一塊懸在東邊的一塊平坦的巨石,「這裡不錯,下面所有的一切等到太陽出來了,應該都能夠一覽無餘。」
實際上,鳳凰山作為大嶼山的最高峰,圍攏附近四周的大東山、二東山、狗牙嶺、彌勒山、羌山、膝頭哥山等均不能遮擋其360度之景觀,而這也是為什麼這裡會是觀日出及賞雲海的著名勝地。
「阿靜,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想來這裡看日出。但每次想來的時候我都對自己說,這裡離得近,只要想來隨時都能來。結果是,我連台灣、韓國和日本都跑遍了,還都沒來過這裡。」
「你現在不是在這裡了嗎,想那麼多幹嘛!」
「也對,『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現在雖然沒有月亮,但有人,可以盡歡。」音寧露出古怪的笑容,然後伸手進背包中,好像變魔法一樣,拿出來一瓶酒。
晶瑩剔透的玻璃瓶子,商標已經被撕掉,但可以看出是白酒無疑。
林靜看到她一副還沒喝酒就已經開始陶醉的模樣,驚訝道:「你什麼時候買了酒,還帶上山來?」
「不是想要借酒消愁嗎,可是嘗了一口,又辣又苦,就覺得這愁暫時還是不要消了。」梁音寧眨眨眼說,「然後你拉我來露營,我就想可能派得上用場,就裝在包裡帶過來了。」
「你現在不嫌它又辣又苦了?」林靜問。
「你看,我們兩個處於鳳凰山之巔,對望而坐,把酒臨風,是不是很有意境?」梁音寧說話時,又拿出兩個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玻璃杯,放在石面上,咕嚕的就倒了個滿,「意境不同,心情不同,可能味道也不同呢。」
兩人說話間,天空不知何時開始出現了變化。
就好像那一句詩所說的那樣: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這一刻,漆黑被無情的驅散,在一望無垠的遙遠的天際,出現了一抹天馬行空一樣迷離的魚肚白,在魚肚白的盡頭,是從淺藍色到黛青不斷加深變化著的蒼穹。
「哇,好美啊,太陽準備出來了。」梁音寧順著林靜的目光朝東邊看去,興奮的叫道。
很快的,那一抹魚肚白就被瀰漫出來的柔和淡雅的霞光給填滿了,而先前淡藍色的天畔被這霞光抹上了一層粉紅。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概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來,我們干一杯。」梁音寧率先拿起酒杯,一副慷慨豪邁的模樣,仰頭就將酒杯里那一小口白酒給喝了下去。
咳!咳!咳!
可才剛喝下去,她就非常劇烈的咳嗽起來,臉孔漲的通紅,眼淚更是被嗆得不斷的流著。
「好辣啊,快給我水,喉嚨和肚子好像都著火了一樣。」梁音寧張著嘴,吐出小舌頭,右手手扇啊扇的,那邊左手朝林靜要水。
「不能喝就不要喝,這樣靜靜的坐著看日出不是很好嗎,學什麼古人對酒當歌把酒臨風的。」林靜拿出礦泉水瓶,擰開蓋子,遞給她。
梁音寧連忙接過,先是喝了兩口,再含了一口漱漱口吐掉,嘴角勾起一絲的笑意,說:「真刺激啊。」
她說完,一下子站了起來,往懸崖邊上走前兩步,張開雙臂,迎著霞光,迎著晨風,像是要飄飄欲仙的,突然朝凌空處大叫一聲:「我好快活啊,我好想跳下去啊——」
林靜一開始還以為音寧在玩什麼吳帶當風,但緊接著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