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縣衙大堂。
兄弟們穿著軍旅服裝,進進出出,像過年一樣熱鬧。
老七打開把黑傘,走到桌旁,「這色兒行嗎?」
張牧之雙腿放在桌上,正在抽菸,「把傘拿了。」
老七收傘。
這一下才看清,他好端端臉上塗的煞白,而且五顏六色,尤其是兩側腮幫子,透紅透紅,看上去異常滑稽。
「紅倒是夠了,你,你過來。」
老湯在一旁坐著吃東西,好奇的看著熱鬧,摸不著頭腦。
「先是綠,再弄紅。」
老七恍然,「哦哦哦,明白!」
「明白這意思吧?」
「明白明白。」
老七匆匆離去。
老二抱著個小箱子,另一隻手拿著黑傘,站在桌旁。
張牧之指了指,「你把那鎖好了啊。」
「哎。」
「帶上鐵鍬。」
老二離開,「知道了。」
「六把鐵鍬。」
「知道了!」
老三摸著油頭,臉上畫的和老七一樣滑稽,他一臉得意,「大哥,你看我。」
這模樣給張牧之逗笑了,「頭不用梳了,臉夠紅,你過來。」
他低聲強調,「死人的臉是綠的,加上別的顏色,然後再變成這種紅。」
老三也恍然,「明白了!」
「明白了吧?」
老三離開,老七又走了回來。
他把綠色塗在了眉心,還跟張牧之示意,「綠?」
「你過來。」
張牧之不厭其煩的教導,「綠在底下,加上那個再變成這個就對了!」
「哦!」老七被自己的操作給逗笑了,「明白了。」
「明白嗎?」
老二拿著倆鐵鍬走過來,「是這樣的鐵鍬嗎?」
「鋸斷,裝包里。」
「多短?」
「能裝包里!」
老二也反應過來,「哦裝包里。」
他匆匆跑開。
「快去啊,六把啊!」
直播間。
「老七這是要去拍喜劇?」
「2333有點像饑荒里的維斯啊。」
「《人類高質量男性》」
「那是防冷塗的蠟!」
「老三為什麼這麼騷啊…我的天。」
「張牧之簡直就是當代甲方。」
評委席。
周凱倫盯著屏幕看了半晌,「張牧之這是,要讓弟兄們假扮死人?
「先塗白,再塗綠,最後再塗紅。
「他倒是對扮演死人很有研究啊。
「看今晚這陣仗,張牧之是要對黃四郎再次出招。」
張國利想了想,「他們要帶六把鐵鍬幹嘛?
「鐵鍬,裝死人…
「胡萬的屍體到現在為止,還沒被黃四郎發現。
「他們帶上鐵鍬,不會是去挖幾人的屍體吧?
「張牧之最會拿死人做文章了。
「剛來縣城不就是靠著槍斃死人立威的嗎。
「死人有時候比活人好用,這句話在他這裡體現得淋漓盡致。
「還有我記得在槍斃胡萬之前,張牧之說過一句話。
「黃四郎喜歡讓人假死這一套,我也喜歡讓人多死幾回這一套。
「這句話後面可還沒著落呢,保不准就應在這裡了。
「胡萬在鴻門宴上死了一回,縣衙里又死了一回,難道還能再死一回?」
老湯看了好半天,忍不住問道,「去哪兒啊這是?怎麼還扮上了?不是要跑吧?」
張牧之哈哈一笑,「你去不去?我們…去發錢。」
「糟踐東西,不去!」
「不去是吧?」
「不去!」
張牧之起身,走到老湯麵前,「那我告訴你,我這次去,可能回得來,也可能回不來。
「我要是回來,你就跟我跑。
「我要是回不來,你就自己跑。」
這幾句話給老湯說的有些慌,「去…去哪兒啊?不是發錢嗎?」
「是發錢。」
張牧之面色逐漸嚴肅下來,拍了拍老湯肩膀,「還有…」
他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半夜的時候,可能有人來找你。
「他要找你聊什麼,你就跟他聊什麼。
「他怎麼聊,你就怎麼聊。」
老湯此時根本聽不明白張牧之在說什麼。
全程乾瞪眼聽著。
「但是。」
「要慢,沉住氣。
「越慢越好。」
是夜,黃家三廳。
一個三筒面具站在廳內,「你親眼看見了?」
「我親眼看見了!」
三筒轉身,露出前臉,正是麻匪打扮的黃四郎,「你親眼看見縣長親自帶隊出發?」
胡千言之鑿鑿,「我親眼看見了!」
黃四郎不斷向前逼問,「你親眼看見縣長親自帶隊出發去發錢?」
胡千步步後退,言語肯定無比,「我親眼看見了!」
「他戴的是幾筒?」
「九筒!」
「好極了!今晚不搶錢,殺人!」
胡千懵了一下,「殺誰?」
「戴九筒的縣長!」
胡千狡猾一笑,「殺縣長不用戴面具!您等著驗屍吧。」
家丁們全都摘下頭罩。
「回來!」黃四郎叫回要走的胡千,「全給我帶上!」
眾人全部戴上面具。
「麻匪火併,縣長暴死…」黃四郎摘下頭上面具,笑得異常開心,「聽著多麼順耳!」
直播間。
「師爺奪命三連,要跑別丟下我啊!」
「上一次發錢他說過癮,這回成糟踐東西了。」
「《薛定諤的回來》」
「半夜可能有人來找你…」
「好傢夥,要不是看標題我還以為在看規則類怪談。」
「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評委席。
周凱倫好像明白了什麼,「我突然覺得,黃四郎可能上套了啊。
「張牧之顯然是對黃四郎的反應有所預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