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翊才十七歲,等翻過年去才滿十八,因此還未出宮建府。
自從南境回來後,他便火急火燎地派人暗中尋找蠱師,以保性命。
可惜接連找了幾個,卻對他身上的毒蠱毫無頭緒,叫他萬分著急。
眼下謝韞之手裡的兵權收回來了,皇帝接下來就該封他為太子了,若是知曉他身中毒蠱
所以,趙翊怎敢將自己中毒蠱的事情告訴淑妃。
只能瞞著。
「翊兒。」淑妃走進暖烘烘的書房,任由宮女伺候自己解下披風,隨後高興地對趙翊笑道:「方才母妃在路上遇到薛貴妃,給了她好大一個下馬威,若是以往,哪裡輪得到我奚落她呀。」
「母妃。」趙翊正煩著呢,見到母親才勉強收起愁緒。
「都是多虧了你,母妃我呀,才得以母憑子貴。」淑妃繼續笑道。
不像有些人,說是二十年盛寵不衰,身邊卻連個傍身的皇子都沒有。
熙寧公主固然受寵,但公主有什麼用呢?
母妃得意的樣子,令趙翊皺了皺眉,語氣委婉地勸道:「母妃,如今正是緊要關頭,您不要太張揚了,薛貴妃到底得寵多年,對父皇來說應該很不一般,萬一傳到父皇的耳朵里,兒子擔心對您影響不好。」
淑妃聞言,不屑地笑道:「翊兒,你多慮了,陛下不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人,寵愛哪個妃子都是權術罷了。」
她端起茶盞,翹著精緻的小拇指,淺淺喝了口茶,笑吟吟地繼續道:「如今陛下看好你,風水輪流轉,好運輪到你我身上了,張揚些也是應該的。」
謝韞之倒台後,薛貴妃的盛寵不衰也就到頭了。
是這個道理,趙翊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卻笑不出來。
因為那該死的毒蠱,令他寢食難安,時刻都擔心著。
淑妃以為趙翊太過謹慎,倒也沒有細想,馬上要當太子的人了,平日裡謹言慎行些也是好事。
宮裡沒有秘密可言,淑妃和薛貴妃別苗頭的事,很快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聽說淑妃娘娘很是張揚,把薛貴妃娘娘氣得扭頭就走了。」劉公公說道,隨後小心觀察皇帝的反應。
哎,照他說,這淑妃娘娘還是太沉不住氣了些。
七殿下尚且還未立太子,只是拿到一次軍功
陛下其實並不喜歡恃寵而驕的人,縱觀能在陛下身邊長久得寵的妃子也好,臣子也罷,哪個不是很會拿捏分寸的主兒?
若說有例外,那便是已逝的太子,倒真是得到了陛下的諸多破格寵愛。
另外,還有一個就是薛貴妃了。
劉公公看得清楚著呢,雖說薛貴妃三番幾次因謝將軍的連累,被陛下冷落過。
但也可以說,正是因為陛下對薛貴妃有著真感情,才會遷怒吧。
因為陛下很清楚啊,娘家在薛貴妃心裡很重要,比自己這個皇帝還要重要。
他不留情面地動了謝韞之,薛貴妃這個當人姨母的,肯定恨透他了。
皇帝不翻薛貴妃的牌子,何嘗不是一種置氣。
皇帝聽了劉公公的話,未置一詞,見狀,劉公公也不敢再多言。
皇帝與後宮妃子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劉公公也不敢說,自己就看得透。
當天傍晚,淑妃左等右等,沒有等來皇帝,便派人去打聽:「看看陛下今天翻了誰的牌子?」
很快,太監便打聽回來了,小聲答道:「回淑妃娘娘,陛下翻的,是薛貴妃娘娘的牌子。」
「什麼?」淑妃聞言,咬了咬後牙槽。
陛下都把謝韞之棄了,怎麼又去了薛貴妃那兒?
難不成,今天的事傳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陛下就迫不及待地去安撫薛貴妃了
是,也不是。
皇帝的確是因為今天的事,才會決定來看薛貴妃,但他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安慰,反倒是戳薛貴妃的肺管子,道:「朕聽說,淑妃今天衝撞了你?」
「她到底年輕,沉不住氣,許是老七最近得了軍功,難免有些忘形了。」
軍功?薛貴妃差點兒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