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放我出去,我要去找蘇櫻,她想就這麼逃走,妄想!我掘地三尺也一定會將她挖出來!」
容靳修拍打著門板。
老太太卻清清冷冷的在門外說了一句:「臭小子,你在裡面好好冷靜一下。旆」
容靳修還在大力敲門。
驀然背後傳來響亮的哭聲,小元寶醒了,大約是被他敲門的聲音驚醒了,哇哇大哭起來窠。
容靳修終於停了下來。
順著門蹲下來,一瞬間覺得渾身失去了力氣。
蘇櫻,你怎麼能狠的下心,你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拋棄!
小元寶依舊在搖籃裡面哭的撕心裂肺。
容靳修終於站了起來,走到搖籃邊。
其實元寶長得跟容靳修很像,但是有一點卻非常像她的媽媽,就是那雙眼睛,大而明亮,水汪汪像是會說話,眼淚一砸下來,就能將再硬的心穿一個窟窿。
容靳修輕輕的將元寶抱在懷裡。
元寶卻忽然很懂事的停止了哭泣,在他的懷裡咯咯笑起來。
容靳修嘴角溢出一絲嘲弄:「還真是和你媽媽一樣沒心沒肺,你媽媽已經不要你了,你竟然還笑的出來。」
容靳修將小元寶放進搖籃裡面,輕輕的搖著小床。
很快的,小元寶又進入的夢鄉。
容靳修看著那一張乾淨無邪的笑臉漸漸的平靜下來。
只是,他實在不明白,蘇櫻為什麼會忽然離開,這到底是為什麼?
蘇櫻說不喜歡他,從上到下都不喜歡他。
可是既然不喜歡,當時為什麼又拼了命一樣生下這個小東西?
還是這麼長時間,那個女人一直在演戲!
要真的是這樣,她的演技可真好,連他也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破綻。
又或者,那個女人覺得陸成灝現在風頭正勁,不是以前窮酸破落的小子了,又迫不及待回到他的身邊去了?
容靳修只覺得頭疼,蘇櫻的那些話,一字一句的像是一個無形的繩索,將他牢牢的勒緊在十字架上。接受殘酷的審判。
他不知道,原來,蘇櫻這麼厭惡他,厭惡到就算有了孩子,也能毫無留念的離開,那樣的決絕,那樣的不留餘地。
容靳修只覺得窮途末路,他還能怎麼辦?
這個女人太狠心,他還有什麼辦法能夠留住她?
他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她異常的熱情。
原來,那也只是她帶著憐憫的施捨。
真是可悲!
他竟然沉迷其中,以為他們之間終於苦盡甘來,有了孩子,有了家,剩下的都是一些幸福的事情。
可是,忽然,她又給你當頭一棒。
每每總在你覺得離天堂最接近的時候,一瞬間將你拖入地獄。
他忽然想起前天晚上蘇櫻貼著他的唇說的那幾個字。
她說:忘了我……
忘了她?
已經刻在心上的名字,如何說忘就忘,如果真的能這麼輕易的忘記,早在她第一次,第二次逃離他的時候,他就放手了……
現在叫他放手,太痛…
門被打開。
金蘭夫人走了進來。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移開。
老太太坐到容靳修的旁邊:「怎麼樣,冷靜了沒有?」
容靳修沉默,良久開口:「你說她如何能這麼狠心?元寶剛剛才一百天,還那么小,她一個做母親的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一走了之,就算他真的那麼討厭我,不待見我,恨不得拋下元寶也要跟我此生不相往來,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明明前兩天還好好的,我們一家還在高高興興的給元寶慶祝百日宴,為什麼,為什麼眨眼就變了。」
老太太抓住容靳修的手,像安慰孩子一樣:「我知道你在乎蘇丫頭,旁人不懂,但是奶奶懂,你從小到大,最怕旁人一聲不吭就憑空消失,因為當年你的母親,父親還有盛姨都是這樣忽然就離開了,是奶奶不好,奶奶一直認為你是個男孩子,讓你過早的像成人一樣承受一切,讓你很小的時候就練就你冷漠孤傲的個性,但是你只是把自己的心封閉了起來,其實你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