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沿著馬路邊往公車站走,不想總是麻煩鍾叔來接她。
而且,每次她從校門口上車,都能察覺到背後有森森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她可以不在乎,可是不可能完全感受不到。
路兩旁種了不少的槐樹,從枝椏間,搖曳出星星點點的光,如搖碎了一般,晃得人眼醉。
在樹下這樣蹦跳著,感覺很是好玩,不緊不慢的享受著時光,難得的時光。
偏偏有人會打破這樣的靜謐,手機響了起來。
"是我!"唐裕低沉的聲音,就算不報家門,她也聽得出來。
"唔。"她應了一聲。
"剛才一諾來電話說是要去醫院談一下具體的時間,好商榷,你要去嗎?"徵詢著她的意思,從他的角度來看,她應該是不想去的。
不過本著做事周全的習慣,還是打電話先問一下。
"我不……"後面那個去字還沒說出來,突然想起了什麼,改了口,"我……還是去一趟吧。現在嗎?"
顯然,有些出乎唐裕的意料之外,"現在,也可以。你在學校嗎?我讓鍾叔去接你。"
"不不,不用了!"她連忙拒絕,"我現在不在學校,正好在公車站,我直接坐車過去好了。"
"你怎麼會在公車站?"他有點驚異。
"沒事,車來了,我先上車了!"慌忙說道,然後掛了電話,匆匆忙忙的朝公車跑去。
那句"要不要我陪你去"梗在喉頭,上不來下不去,很是難受。
唐裕擰了擰眉,終究是把手機給放下了,這女人,又在搞什麼。
"砰砰"兩聲敲門聲。
"進!"坐直身體,他朗聲道。
溫舒雅走了進來,門口的時候,腳步略有一點遲疑,對上他的目光以後,很快就走到他的面前。
經過之前那次以後,他們之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見過面了,或許說,她是刻意避開了距離。
"什麼事?"
抿了抿唇,溫舒雅沒有說話,而是上前把一個白色信封放在了他的面前,"唐總,我想辭職。"
"辭職?"很顯然,唐裕有些意外。
他驚訝的掃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信封,"這麼突然?"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說,"唐總覺得突然嗎?"
被這樣一反問,唐裕沒有開口,只是目光變得更加幽深了。
"能給我一個理由嗎?"他淡淡的說。
"難道還需要什麼理由嗎?"不答,卻這樣反問,溫舒雅笑的讓人有些憐惜,"我記得,唐總說過也強調過多次,要公私分明!我覺得唐總說的沒錯,所以,我辭職。"
微微頷首,唐裕說,"所以說,你辭職,還是因為我?"
"不!"她斬釘截鐵的否定了,"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自己!"
對上他的目光,她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辭職,是因為我過不了我自己這一關。我不可能像您那麼理智,明明天天面對一個自己心愛的人,可是卻必須保持距離,那種求而不得,您不會懂得那種苦的!"
漂亮的眸子裡噙著晶瑩的淚光,她聲音略有一點點哽咽,"我想了很久,也許,這是唯一的辦法!畢竟,你不屬於我!"
就這樣哀怨的看著他,好像受盡了無數的痛楚和折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手指的邊緣在信封上輕輕的摩挲著,也不知道她的話,他聽進去了多少。
看著他不說話,溫舒雅的心裡也有點顫了,她其實也在賭一把,賭自己的重要性到底有多少,哪怕只是在工作上。
只要他肯說一句挽留,只要他肯溫聲來哄她一句,她答應,她什麼都答應!
"既然如此……"唐裕淡淡的說,"那我尊重你的選擇。"
抬眸,看向她,眸子裡沒有一丁點兒感情。
"給你造成這樣的痛楚,我覺得很抱歉,不過有句俗話說的好,長痛不如短痛,既然你覺得難過,也許離開,對你是一個好的選擇。"他沉吟了一下,"我會讓會計部給你準備三倍的薪水,不管你以後去哪裡,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謀得更好的發展。"
張大嘴巴,溫舒雅有點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