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林汐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再見到顧經年的時候,他竟然是這麼一副模樣!
馬克的胳膊一松,顧經年的身子晃了晃,就直接地上栽了去,林汐直接上前,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手上一陣黏膩的猩紅色,刺得林汐雙目生疼。季華延急忙帶人扶住了顧經年,帶著他上樓。
林汐急忙也跟了上去,馬克身子一轉就準備離開。
「不許走!」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爆喝,讓他的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轉頭一看,發現林汐一臉陰鷙,單手緊緊扣著樓梯,像是在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一般,死死地瞪著他。
「給我著人看著他,誰都不許走!」林汐一甩手,厲聲衝著季華延的那一群大漢發了話。
「是。」一群人急忙躬身答應,轉而站到門口,牢牢堵住。
馬克的臉色也並不好看,然而林汐不待他說些什麼,兀自轉身上樓。
林汐看著顧經年那件幾乎就要要鮮血濕透的西裝外套被扔在了地上,難過得無以復加。他趴在偌大的床上,雙目禁閉,滿臉血痕。
「叫醫生過來了嗎?」林汐問著季華延。
「正在路上。」
林汐十分的無語,這麼重的傷勢不送去醫院,送回家裡來幹什麼?
季華延的一個看起來有幾分經驗的手下拿著紗布毛巾等開始解顧經年的襯衫,卻不料那一直昏迷著的人醒了過來。
「你們出去。」顧經年很虛弱地衝著幾人擺了擺手。
「顧經年,你怎麼樣?」林汐直接跑了過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趴在床沿上看著他。
他臉上也有好幾道血痕,髒污不堪使得他的面容有些不清晰,林汐看了心疼至極。
「你讓他們出去。」
季華延跟了顧經年那麼多年,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見他這麼堅持,也不好多留,於是招呼著自己離開了這間屋子。
林汐癟著嘴,一副就要忍不住哭出來的樣子。
「我真沒事。」顧經年見她這個樣子,說話輕鬆了幾分。
「滿身的血你還說自己沒事!」林汐握著他的手,哭喪著臉,說話的語氣委屈到不行。
「這麼多的血我也沒說是我自己的不是?」這般說著,剛才還半死不活的人竟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解開身上的黑襯衣,露出了精壯的軀體。
雖然上邊有血跡,但是不見半分傷痕,林汐一下子就有些懵:「你裝的?」
「我還真能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不成?你太小瞧我了。」顧經年勾唇一笑,虎摸她的頭。
然而林汐的語氣並沒有輕鬆半分,指著他前胸的一條傷痕:「這個是怎麼弄的?」
顧經年想著剛才只顧著讓她不要為自己擔心,直接將衣服給弄了下來,倒是忘了自己身前還有這麼一道傷。
似乎每次都是這樣,只要這個丫頭有個什麼情緒,他很容易就會忽略自身的感受。
「汐汐……」
「解釋!」林汐一把甩開他的手,指著他胸前,乾巴巴地吐出這麼兩個字。
「小傷而已。」
「你他媽給我解釋!」林汐才不管他如今嬉皮笑臉地安撫自己,整個人如今就要炸了,「我他媽倒是要看看,我林汐平時打一下都捨不得的男人給哪個吃了豹子膽的弄出這麼一道傷來!你他媽告訴我,我非得給他千刀萬剮!」
被她這麼一吼,顧經年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若是說傷痕剛才還有些疼,現在可真是半分痛意都沒有了。
林汐虎著臉瞪他:「你就說,是剛才見到的那個老頭子,還是那個馬克?」
見顧經年沒有立刻說話,林汐換了個問法:「那個老頭子是你認的爹?」
「嗯,我在美國認的。」
林汐沉默,今天晚上經歷的事情在她腦子裡不斷盤旋,努力自己理出一個前因後果。
顧經年知道她的暴脾氣,所以也沒說什麼來惹她不虞。
「是剛才那個老頭子打的!」半晌,林汐下了定論,又湊近他胸口看著那道血痕,「而且是鞭傷。」
「嗯。」事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