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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彤彤急得很,眼睛不斷打卷想睡覺,但是媽媽不在身邊,這對於沈彤彤來說,自出娘胎第一回的事兒。
小小的心靈,便往壞里想,掛她電話的媽媽是不是不要她了?
彤彤是不是成了孤兒了?
以前媽媽那裡會不管她睡覺,於是死活不肯睡覺,困極累極的娃,嘩啦啦地大哭要找媽。
張春梅打沈君瑤的手機,開始的時候在響,後來就直接關機。
就在沈彤彤哭得快要啞掉,而張春梅想著要不要報警時,沈君瑤頭髮凌亂,喘著氣出現在教員宿舍里。
「媽媽,彤彤要媽媽。」沈彤彤的臉蛋紅得厲害,眼睛紅紅腫腫,好不淒涼啊,抖著肥嘟嘟的小手小腳衝上前。
她彎腰抱起撲過來的小女兒,輕拍著哄:「彤彤乖,媽媽回來了,別哭哦,乖乖。」
哎喲,看著女兒這樣子,別說心裡有多痛啊。
她伸手撫上女兒的後背,衣服裡面儘是汗水,粘粘濕濕的,極不舒服。
張春梅一肚子氣,忍不住責罵她:「你這是當孩子媽的人嗎?三更半夜才回來,你家彤彤等了又等,又累又困,想媽媽想得心慌啊,連我都擔心個半死,就怕你出事情有個萬一,你家彤彤該怎麼辦才好。」
「我知道,對不起啊,梅姐,是我不好。」沈君瑤輕拍著女兒的背,心裡難安地賠不是。
小孩子自幼跟她相依為命,兩母女上哪兒都在一起。
那時候她上大學上課,都會悄悄地帶上她去,坐在教室的最後面。
三四歲的女兒很聽話,給她棒棒糖吃,整堂課下來,安靜得跟大人一樣。
她就是這樣帶著女兒,讀完四年大學課程。
平時白天見不著,怎麼樣都好,她總會在天黑前回家,親自給女兒洗澡餵飯,再哄上床睡覺。
今天如此晚歸,在彤彤的記憶里從來沒有試過,媽媽不在身邊這麼久,那裡有不慌不驚的道理。
如果她的手機不是掉在車上,她可以打電話哄著女兒,女兒只要聽到她聲音,就會安心些,也不致於哭得聲沙力歇。
都怪夜羽宸不好,發什麼神經病,在半路上扔她下車。
陰陽怪調,陰晴不定的性格,活像個提早進入更年期的糟老頭。
高興的時候,給她穿衣服穿靴煮麵,生氣的時候,把她折磨得要死,再不是直接扔在馬路中間,恨不得她被車撞死。
即使撞不死,也要她走路走個半死。
她到底哪裡招惹他?
她不就是等錢用,拿走他當時全部財產嘛。
再說一百萬,對於夜家大少爺來說,區區小數目,他犯得著死咬著她不放嗎?
該死,該死的臭男人。
折騰她就好了,幹嘛拿他們的孩子來折騰。
想到辦公室被虐待,想到孩子的困苦,還有苦迫的生活,第一次她有了挫敗感和怨恨。
怨恨夜羽宸的身份,怨恨當年他答應她的追求,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怨恨拆散他們的那些人。
……
張春梅也不好說什麼,再說已經夜深,大家住在同一幢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