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連忙打開房門,掃了一眼牆上的表,早上八點半,單予佳的房間敞開著,床上的被子還是亂糟糟的一團,想來又被臨時叫回醫院加班了。
常青抓了鑰匙,換了鞋子就跑下樓。
於海沉臉上掛著純粹的笑容,看著常青一步步慢慢走到他面前。
直到走進於海沉,常青才發現他根本沒有穿鞋子,手上、腳上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皺眉道:「你怎麼傷成這樣?」
想指責他,又不忍心。
「姐姐,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於海沉看到常青皺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滿眼委屈地看著常青,黑白分明的眼裡浮現起一層潤潤的濕意。
常青見他臉上的表情,心裡閃過一陣心疼,放輕了聲音說道:「沒有。我剛發現你在樓下。」
「以前的你也這麼說。」於海沉的臉上又露出愉悅的笑容,邁了兩步與常青縮短了距離,帶著血跡的手牽起常青的,「我不會打擾你生活的。我只想離你近一點。」
他的手很涼,很冰,想必已經在樓下站了很久。
「你怎麼來的?」
「空氣里有你的味道,我就跟過來了。」於海沉笑著解釋。
常青手腕輕顫,空氣里有她的味道?
她不太能理解他的話,臉上帶著溫軟的笑意,「我帶你上樓,你的傷需要馬上處理。」
「嗯嗯。受傷了不好。」
常青任著他牽著她的手,他給她的感覺像邵希靖,像個單純的孩子,簡單直白的表達他的情感,沒有成人的婉轉心思。
於海沉乖乖地跟在常青身後,在她打開門時也乖乖地站著,沒有吵或鬧。
「你坐在這裡別動,我先幫你處理傷口。」常青交代道,然後進洗手間打了一盆熱水,扯了一條新毛巾,放到盆里打濕,放到於海沉的腳邊。
轉身又到儲物櫃裡拿了藥箱,因為她的身體時常需要調節,單予佳在醫藥箱裡備的藥並不比醫院外科的藥少。而她也在單予佳的指導下認知了很多種藥,並能熟練的掌握。
於海沉到了一個近乎陌生的環境,習慣性地抱著沙發上胖胖的抱枕抱在懷裡,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常青忙碌不停。
常青找了一張小矮凳坐在於海沉的面前,用溫熱的毛巾仔細地擦拭著他的臉、手和腳上的污漬。
做這一切的時候,於海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不轉不移。
常青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樣有如此平和的心態為一個只見過一面的於海沉做這樣的事情,像對待她的弟弟、妹妹一般,沒有男女之防。
「你在外面待了多久,怎麼不穿鞋子?」常青為他處理腳上的傷,看到有些傷口處是反反覆覆地傷著,泥漬已經都滲進去了。
「我在等你,可是我等了一夜,你都不出現。」於海沉語氣很委屈,黑黑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常青。
常青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真的把她當成另一個人了?她不知道是他自己錯認了還是她真的遺忘了一段過去。但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她都沒有辦法回饋這樣的厚愛,也不認為自己有權利去冒充於海沉心底的美好,解釋道:「海沉,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你找的人並不是我。」
不料,於海沉的頭立刻搖了搖頭,語氣十分肯定,「你是常青,我沒有認錯。」
常青聽到他的話訝然,他並沒有把她當成別人,他真真正正地認識她,她在他心裡不是別人的替身。
於海沉見常青沒再說話,自顧自地說道:「我記得你,你不是別人。我不會認錯。」
「對不起,我不該說剛才的話。」
「沒關係,我永遠不會怪你。」於海沉認真承諾道。
常青為他擦乾腳,用棉簽為沾了碘酒輕輕地塗抹在他的腳上,她感覺到他瑟縮了一下,卻沒有叫疼。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放輕了,在傷得深的位置上了雲南白藥,用創可貼固定好後,把昨晚邵航睿穿的拖鞋放到沙發邊,「你穿這個,腳的負擔沒這麼大。」
於海沉小心地移動腳,順從地穿起來。
常青又端著水到布藝沙發前的小矮桌上,為他倒了杯清水,「你喝這個可以嗎?」
「我以前也喝這個的,不像你喝酒。」於海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