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從馬王坡回來後,安寧的精神一度很消沉。
她和輔導員鄭老師請了幾天假,休養腿傷以及心靈的傷痕。那段時間,何佳琪也是很多事兒纏著,抽不出身來探望安寧。
不回那個家也好。躺在宿舍里,看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她一直就喜歡拉美。
她完全沉浸在布恩迪家族從淳樸的鄉村生活到戰爭、革命,接著殖民入侵後的西方思潮的侵蝕,在到一切歸於平靜後的絕望、滅失,安寧似乎感覺到心靈的疤痕正慢慢地掉蝕。
喬海鷗一連幾天都沒見到安寧,上課時有些心神不定。徐周也在想著安寧。
兩人同桌,又是摯友,都想著一個女孩兒,這也算共鳴了。
前排座上,顧卿儀身旁一直空著。
後來,我問喬海鷗,我說你都沒經人家同意,就把人家的初吻奪走了,總得有所表示吧。
我想表示啊,不是徐周一直搶著風頭嗎?喬海鷗說。
你喜歡安寧嗎,那時候。還是說,仍舊是同情和憐惜?我問道。
喬海鷗沒直接回答我。自顧地回憶著學校里的往事。
那天下課後,徐周把喬海鷗喊到後操場上。徐周說,他不想影響和喬海鷗的友情,但他喜歡安寧。他眼神里瞟著誠摯和多情的無奈。
喬海鷗說,我也喜歡安寧。
四目相對了會兒,徐周撲哧一下笑了。他拍了一下喬海鷗的肩膀,說,還得看安寧喜歡誰,對不對?那這樣吧,我們公平的競爭,不管誰輸了,都不要慪氣,好不好?
喬海鷗想了會兒,很艱難地點了點頭。
顧卿儀隔著老遠的教室窗外,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倆的身影。
安寧後來告訴喬海鷗,那段時間顧卿儀經常給她講鬼故事。而且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開講。並且宿舍里就只有她們倆人。四個人的公寓宿舍,程姍姍退學了,還有一個叫祁鍶鈺的女孩子,生病住院了。
關鍵是安寧是個膽小的女孩兒。
顧卿儀講鬼故事的方法很有一個套路。她會先磨磨唧唧地纏著安寧,扮著一副撒嬌可愛的樣兒,要摟抱著個安寧同床睡。安寧執拗不過她,只好讓她在身旁躺著。
接下來顧卿儀咬著安寧耳朵說了些女孩兒的私密,又說鄭老師很好色,經常約她出去開房。還說鄭老師床頭的勁很足,能討好女孩子的歡心。最後放肆地把手搭在安寧胸上,嘻嘻地說,喬海鷗和你那個沒?他不都親過你了嘛。
兩個女孩子就在床上嘻笑著扭打成一團。等安寧完全沉浸在打鬧聲中時,顧卿儀的鬼故事就開講了。
暗度陳倉!
她是按循序進漸的方式,香艷的,離奇古怪的,詭異的,驚恐的......,等安寧不想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女孩兒的思路完全被她纏繞進去了。
一連幾個晚上都是這樣。那幾個夜晚,安寧的睡眠質量很差。還做著惡夢。
安寧說了顧卿儀好幾次,不讓她再講了。
顧卿儀好像真沒再講那些詭秘的傳說。她就說到了程姍姍,聊了關於她的很多話題。這個安寧似乎還能接受,但顧卿儀卻故意搞得神神秘秘的。還說程姍姍會不會被鬼神纏上,懷了鬼胎。又說,程姍姍是不是真像大家傳說的自殺了。說到這,顧卿儀突然叫道,啊,程姍姍來了。
安寧嚇得直往被窩裡躲。
那天深夜的睡夢中,安寧好像真夢見程姍姍了,她長得和野鬼一樣。眼眶中空洞洞的,沒有眼球,臉白得嚇人,穿了件綠色的罩衫,披著頭髮。程姍姍似乎就在安寧的耳邊,呼喚著她的名字。說她對不起喬海鷗,讓安寧幫她好好照顧著。那個男孩子很善良。安寧費勁想擺脫開,但腿腳就像被綁住了一樣,眼晴也睜不開。
程姍姍還說,安寧不和喬海鷗好的話,她就會每晚都來纏著安寧。
熟睡中的安寧驚恐過度,想叫卻覺得有人捂著她的嘴,她分辯不出那究竟是程姍姍浮現在夢裡,還是睡在她身邊。
安寧感到程姍姍離她越來越近,近得似乎能聽到程姍姍急促的呼吸聲,還要親她的嘴唇。嚇得安寧驚叫著坐起了身。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安寧發現程姍姍真的就坐在她身邊!穿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