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爸爸當然是有未盡之事的,畢竟殺他的幕後真兇仍未找到。
現在權御也說我在折磨他,我索性收拾東西,當晚就打算走,然而正要出門,就來人了。
是唐叔。
我沒第一時間認出他,因為這才多久沒見,他就瘦得越發脫相,只比骷髏多一點肉。
我猛地一看到他當然是嚇了一大跳,他顯然也看出來了,抱歉地笑笑,說「來得突然,冒昧了。」
我忙把他讓進來,問「又出了什麼事嗎?唐叔。」
唐叔顫巍巍地點了點頭,掏出了手機,給我看上面的一副照片。
那是一封列印體信件,最末端用簽字筆簽了個手寫體的名。
名字當然就是權御,日期是兩天前。
內容是一封遺書,大概是說,他無法面對現在的自己,想要結束生命,但又對唐叔和權海倫心懷歉意云云。
見我看完,唐叔焦急地問「我已經問了大小姐,她完全不知道他有這種心思。她說你比較了解他,最近也一直在他身邊,我想問問你……」
我說「難怪他今天突然對我說那種話。」
唐叔忙問「什麼話?」
「他說我在折磨他。」我說,「原來是為了趕我走。」
「明明心臟已經換了,最難的時候都挺過來了。」唐叔焦急地問,「為什麼會突然又這樣呢?」
為什麼?
坦白說,我也想不到。
誠然,權御已經太辛苦了。
健康親人錢財地位……幾乎全都沒了。
愛人,也沒了。
他想死,似乎再正常不過。
可我反覆看著這封遺書,都覺得使他痛苦的並不是這些,而是「現在的自己」。
一個人會因為自己的性格變得脆弱,愛哭而尋死嗎?
難道……
權御自己知道這心臟中的秘密?
這天我讓唐叔留在我這兒,並自己下廚煮了晚餐,聊起了權御的事。
在得知我已經知道了權御的身世時,唐叔顯出了幾分侷促「一切的錯都是我鑄成的,大少爺本身是不知道的,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權家的兒子。」
我說「權海倫也告訴我了,你不要緊張,我跟你聊這個,只是想說,權御其實是很看重您的,很希望再見到您。」
其實這話我不說唐叔肯定也明白,畢竟遺書上只有他跟權海倫兩個人。
唐叔嘆了一口氣,說「話雖這麼說,但我這邊畢竟於道德有瑕疵,雖然是權力他對不起我們在先。」
對於這種事我自然是好奇的,但也知道作為外人不好問。
不會他既然主動說,我便沒吭聲,等著他繼續。
果然,唐叔喝了一口茶,說「當年我跟璐璐就是一對……就是那孩子的媽媽。我們感情很好,準備結婚,誰知她竟然被權力看上了。雖說在您這樣的高門大戶眼裡,權力不算什麼,但在我和璐璐這樣的普通留學生眼裡,他是切切實實得罪不起的存在。」
他說到這兒,嘆了一口氣「璐璐起初不答應跟他在一塊兒,他就耍手段,搞得我們差點就進了監獄。璐璐至少嫁給了他,只是我們都不知道,那時候她肚子裡就已經有了孩子。」
我說「那權力知道她懷孕的事麼?」
唐叔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權力性格蠻橫陰險,如果他知道,肯定容不下大少爺。」
也對,畢竟他給權御留了這麼多遺產。
不過話說回來,權海倫不是他的女兒,他也一樣沒少留……
當然,唐叔跟他是情敵,評價時肯定不能完全客觀的。
吃過晚飯後,雖然我一再挽留,但唐叔還是離開了。
我也不知該不該把唐叔的事告訴權御,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派人跟著唐叔,好了解他現在住在哪裡。
昨晚這一切後,我也累了,既然先不走,我便洗了個澡,正要躺下,又有人按門鈴。
打開可視門鈴,是侯少鴻。
看來是調查得有眉目了,不然我覺得他不會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