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後院裡,除了重金請人過來栽種的各種花草樹木,就是一個用木材搭建,外形看起來和花園非常搭的紅色房子裡關著的兩條狗。
安景頭髮還在滴水,一拉開後門,就感覺頭頂跟結了冰似的,冷的直冒煙。
他「碰」的下閡上面前的門,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猶豫是直接衝出去,還是回房間裹羽絨服出來更好
但很快,後院傳來狗狗瘋狂的吼叫聲和嗚咽聲,容不得他多想了。
他一路跑到紅房子裡,一眼就見到梁秋宜拿著特製的皮鞭在抽狗。
兩隻泰迪被綁住了,梁秋宜很放肆的鞭打它們,毫無危險,兩隻狗狗被她一鞭一鞭的抽,除了吼叫,掙扎,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乾淨的小木屋裡,昏黃的燈光下,人臉被光晃的模糊了,兩隻狗狗濕潤的大眼睛越發顯的清晰。
安景進門後,它們就一直朝他這邊掙扎的要過來,等到梁秋宜的鞭子停下,它們就扯著身上的綁帶,用濕漉漉的目光看著安景的臉,沒再叫了,卻喘著肉眼可見的粗氣。
「媽。」
安景叫聲微微顫抖著。
儘管已經見過好多次這樣的場景,他還是沒辦法冷靜。
閉了閉眼,他一把抓住梁秋宜的手腕,「好晚了,回去洗洗睡吧。」
抽了一頓狗,梁秋宜的氣發的差不多了,並且,兒子是她少有能克制不在他面前發瘋的人。
在安景的勸說下,她一把丟了手裡的鞭子,並用另一隻手攏了攏身上的黑色皮草,臉色總算不再那麼猙獰了,「走吧。」
母子兩從後院回到屋子裡,正好見到換了一身名牌休閒衣,重新收拾了行頭的安圖往門口走。
梁秋宜小跑上前,扯住安圖,「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安圖不耐煩的甩開她,「幾個老闆約我談點事,我去見見他們。」
「談什麼事,白天不能談,要三更半夜出去?」梁秋宜聲音變得尖銳。
安圖飛快跑出大門,「有關公司最新的幾個合作項目,說你也不懂。」
——「你早點睡吧,今晚就別等我了。」
安圖跑沒影了,梁秋宜看著「砰」的下關上的門,露出氣憤的神色,「我是鬼嗎?他跑那麼快。」
他跑那麼快,是怕你繼續發脾氣。
媽媽自己也當清楚,安景沉默的勾著梁秋宜的手臂,把她往樓上帶,「媽,我陪你上去。」
媽媽心情不好,爸爸半夜還要出去門,他卻指責不了什麼。
每次媽媽心情不好,爸爸就往外面跑,等媽媽心情好了再回來,有時候幾個小時,有時候幾天,一開始,媽媽也鬧,但發現一鬧,爸爸就出去,爸爸一出去,媽媽就跟,錦城各個高級酒店都有爸爸的身影,媽媽也成了這些酒店裡的熟客,反反覆覆走了找,找了走,時間久了,家裡人都習慣了。
媽媽也漸漸沒有了出去找的心力。
梁秋宜腳上穿的高跟鞋,這會兒渾身疲倦下來,終於感覺到腳後跟鑽心的疼了,恰逢葉秀秀的身影閃過樓下廳堂,她朝她吼了一句,「幫我拿雙拖鞋來。」
葉秀秀聽到了,卻裝作沒聽見,她飛快往和鞋櫃相反的方向走。
見此,安景就說,「媽,我去給你拿。」
梁秋宜一把拉住他,更大聲的喊了句,「葉秀秀。」
葉秀秀渾身一震,只得捂著手,反身去鞋櫃拿了一雙梁秋宜的棉拖過來,附身放在她的腳下。
鞋子拿好了,她剛想離去,卻見梁秋宜靠在兒子身上,朝她抬起穿著黑色高跟鞋的腳,「幫我換鞋。」
「太太。」葉秀秀沉沉的臉色一僵。
她是家裡廚房幫忙,順帶做打掃的,可從來沒有說要像個奴隸一樣伺候主人穿衣穿鞋的。
但梁秋宜根本沒看葉秀秀愣住的臉色,只感覺眼前這人幹活真的不行,蠢透了,「蠢貨,脫啊。」
葉秀秀附身,咬牙猶豫了一下。
她在想是反駁自己不是伺候她穿衣穿鞋的下人,還是忍了算了。
卻不想,根本不容她所思考,梁秋宜一腳就踹在了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