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王馮盎是秦琅的兒女親家,但在距離嶺南數千里之遙的長安,一場涉及到嶺南的交易悄然完成。
馮盎以及無數三廣的俚帥漢酋們,被出賣了。
這場交易的主導者是秦琅,交易的是沿海貿易的份額,涉及到河北、山東、淮南以及江南東、浙江、福建、三廣諸道,福建以北的江淮沿海士族豪強和北方士族在這場交易里,都被照顧到了,江南士族損失大些,但也還留了些份額。
可福建三廣這些南蠻地,卻連這場交易都不知道,然後他們就被出賣了。
他們的利益,被秦琅劃分給了關隴集團和山東士族,以及江南士族,當然原本主導海貿的軍功集團,也出讓了不少。
但原本海貿是秦琅為代表的軍功新貴集團與嶺南馮盎等地方豪強一起合作的,可現在秦琅把他們拋棄了。
在來勢洶洶的關隴集團,和在一邊伺機覬覦的山東士族面前,秦琅並沒有選擇戰爭,他選擇了讓一步,分出一些利益,一起合作,然後把原來的老朋友南方士豪們給踢出局了。
以後的海貿,尤其是香料這一塊,就沒南方的土王們什麼事了。
兩害相侵取其輕,秦琅不可能把自己的利益都讓出去,所以只能是踢馮盎他們出局了,當然,這也有驅虎吞狼,引虎相爭的意思。
關隴集團和山東士族想要安心拿到這塊收益,就得面臨著嶺南土豪們的反擊,他們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讓出到手的利益,就算他們拿不到香引,他們也會從其它方面找機會,畢竟,香料船要從他們的地盤過,他們就有的是機會。
最大的可能,便是這些嶺南豪強們由原本明面上的公開貿易,轉向海上香料走私等,這也是秦琅有意看到的局面,驅虎吞狼。
究竟是北方過江龍吞掉嶺南虎,還是嶺南地送蛇,幹掉北方過江龍,秦琅很期待。對於已經在安南落地生根的秦琅來說,他並不願意看到發馮盎、談殿、寧暄等一個個地方豪強勢力繼續維持下去。
他們數百年的根基,實力過於強大,對南下的秦家來說威脅很大,所以既合作更要削弱。重要的是平衡,一個能夠有利於秦家的平衡。
當然,這種新的平衡,也肯定有利於大唐的統治,朝廷在嶺南穩住了,武安州這樣的朝廷封地也才能站的住腳,這是榮損一體的。
秦琅被皇帝拜為觀風俗使,觀風巡省沿海諸州縣。
同樣的觀風俗使皇帝還委任了好幾個,如委任李靖為關中觀風俗使,長孫無忌為隴右觀風俗使,秦瓊為劍南觀風俗使,楊恭仁為河南觀風俗使······
基本上都是以致仕的宰相,或現任宰相出使,擁有極高的權柄,可承制拜封,對各地官員進行考核升降,訪察民情,巡視行政稅務司法軍事等各方面的情況。
每位觀風俗使配了一個班子,來自三省六部以及御史台等衙門,實際上就是一個中央巡視調查組。
行政司法稅務軍事各方面外,秦琅這次還要負責增設海港,新建市舶司,籌立水師等諸事,任務更重。
承乾很想跟著秦琅出去轉一轉,可惜他是太子,李世民不會輕易讓他出京的,他長這麼大,連雍州府都還沒出過,洛陽都沒去過,最遠也就去驪山行宮,岐州九成宮都還沒去過。
「出門又不是遊玩,一路舟車勞累的,也沒有什麼可期待的。」秦琅安慰他道。
「我想看看大海,去尋找老師所說的抹香鯨群,去南海看飛魚,看海鷗·····」
「有後有的是機會,再等等!」
「我現在覺得東宮就是一座大牢籠,于志寧等人就是那典獄,天天給我念經,煩都煩死了。」
「裴氏最近惹殿下生氣了?」秦琅笑問。
「裴氏懷孕了。」他告訴秦琅。
「真的?」
「母后已經將她接到太極宮立正殿去了,我現在連人都看不到。」
秦琅也沒料到居然還是搞出人命來了,「放心吧,皇后既然是把人接進宮,不是直接賜匹白綾或是一杯毒酒,你就不用擔心,這畢竟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不過我不是提醒殿下,記得避孕嗎?那個羊腸套不好用?」
「那勞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