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剛意外得了十三塊金牌,價值三百貫錢。這轉眼又授階賜官了?
秦不器怔在那裡,一動不動。
大腦完全一片空白了。
「怎麼,嫡衛公給的官階不夠?」秦存孝站在一邊,對自己的這個手下很不滿意,不過雖然語氣不滿,但其實也是充滿維護之情。他從長安帶著一眾羽林宮的同學,還有幾位義兄弟們一起隨義父南下廣州。
得到義父信任,讓他組建經略牙軍。
人雖然是發文讓嶺南各軍抽調精銳送來的,但到了這邊後,他也是經過了親自考核篩選,最後基本上是三選一留用。
秦不器就是他親自相中的,原來是在鎮海軍苑竹林的軍中,聽說是個刺頭,有本事,但也愛惹事,苑竹林對這小了又愛又恨,最後推薦他來牙內軍。
本來存義等幾個人說這樣的刺頭不能留,就是個兵油子。
不過在親自面試了秦不器一番後,存孝留下了他,並力排眾議,讓這個刺頭做了第八團的旗手。
旗手雖說非正式武職,沒品沒階的,但旗手向來是一軍之精銳中的精銳,擔負的責任重大,軍旗之所在,也就是軍心之所在,有時甚至比主官都還重要,真打起來了,所有人就都跟著那軍旗進退了。
這小子倒也爭氣,領了這旗手的差事,認真的訓練,沒有給他惹過什麼亂子,這次突然的什麼競賽比技,存孝特派他出馬,沒想到這小子表現確實了得。
可衛公這麼欣賞,這傢伙卻呆滯在那了。
秦不器終於回過神來,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又低頭,抓起脖子上那串金牌,撈起一枚放進嘴裡狠狠咬了一口,看到那咬出的清晰牙印,眼睛發紅髮直。
他盯著秦琅,跟頭餓狼一樣。
咽了咽口水,「衛公剛說什麼,能再給我說一遍嗎?」
秦琅倒是沒被他這動作給嚇倒,只是笑了笑便道,「我說你小子本事不錯,現在要破例提拔下你,先授你從七品下翊麾副尉的武散階,然後再授你一個經略牙軍第八團教頭之職,好好干。」
說著,他伸手重重拍了拍秦不器的胳膊。
秦不器這下終於聽清楚了,也知道不是作夢了。
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這個近兩米高的關隴大漢,哭了。
他當初為了躲債,大年三十逃離長安,頂風冒雪的獨自一人前往隴右投軍,路上凍的全身麻木僵硬,耳朵都差點凍掉,沒哭。
想起老母帶著妹妹在家,不知道要被債主如何為難,想到過年了,家裡卻僅剩下他留的幾天食物,他也只是紅了眼,沒哭。
因為男兒有淚不輕彈,他要堅強,要挺住。
父親病榻糾纏多年,為醫治父親欠下了一屁股債,整天不是借錢就是躲債,還得到處攬活賺錢,身累心更累,那時也不曾落淚過。
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認慫了,他放棄了,那他那個家也就倒了,他是家裡唯一的頂樑柱,他不能慫,他不能輸,他得挺著,得像個爺們一樣的抗著。
長安呆不下去了,歷經千辛萬苦到了隴右,好不容易終於投進了隴右軍,軍營努力的訓練,比別人更用心,沒抱怨過。
隨軍出征,不顧性命的捨身作戰,就是想賺點軍功,能換些賞錢,沒想過能升職當官。
秦不器平時並不喜歡惹事是非,但如果別人辱他父母,他必然拼命。
「宣帥,我,我······」
這個高大的漢子哽咽的不知如何說話了。
膝一軟,就要跪拜。
「打住!」
秦琅扶住了他,「老話說的好,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授你官職,也是因你能力表現,並非私恩。好好干,不要辜負我對你的這份信任和欣賞,就是最好的回報了。」
這一幕,讓寨前無數大唐將士和蠻丁們看的是熱血沸騰,秦不器這樣真正的草根底層,也能如此逆襲,他們又何況就沒有機會呢?
今天的秦不器,或許就是明天的他們。
······
「環常威!」
秦琅打量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