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府開始忙碌起來,架設靈堂等。
秦琅則換上了白色喪衣,帶上兄弟們去給洛陽城中親近的各家一一上門報喪。
一家家的上門報喪信,每到一家,秦琅都要帶頭跪下報信,然後再往下一家。秦瓊人脈廣,與朝中勛戚們關係都不錯。
尤其他還是山東軍功新貴的領袖,這一圈下來,也是馬不停蹄。
承乾給長安天子發出的奏報也由快馬八百里加急送去,第二天皇帝的回覆就到了洛陽。
對承乾提出追贈秦瓊為太師、幽州大都督、齊郡王,諡忠武等皆允,甚至把齊郡王的郡字改成了國,變成了追贈齊國王。
賜班劍、羽葆、鼓吹,陪葬昭陵。
下旨令翰林院大學士岑文本為秦瓊錄行狀申考功,行狀原本是東漢薦舉官員奏上朝廷的記錄被薦者生平家世以及功德的履歷表,到南朝時漸演變成為官員死後記錄其一生好事供朝廷定其諡號的公文。
一般來說,正常的流程是官員死後,由其家屬撰寫行狀並上奏,為死者請諡。
大唐規定,職事官三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官員死後有諡。
行狀寫好先呈到吏部考功司,由吏部負責考核行狀所錄之功績,驗明無誤後再上呈。
雖然說行狀要經過吏部考核驗證,但一般都會由家屬或門生故舊來執筆書寫,肯定是揚長避短有些春秋筆法的,這與官史里的傳記不同,朝廷只負責核驗真實性,對這些也不會過於苛刻。
當然,在檢驗之中,還會對行狀所錄之事的一些重要地方,進行一些修訂隱藏等,以確保與官方認可的口徑一致。比如說玄武門之變這樣的重大特殊事件,其參與者行狀記錄里的內容,該隱的就要隱,該改的就得改,必須得和官方保持一致。
家屬作行狀請諡,然後吏部核驗行狀,再到太常寺擬諡,最後尚書議諡,然後天子定諡,有一套非常嚴格的規定,諡號最終的擬定賜給都非常嚴格的。
太常寺的太常博士們就是根據吏部核定的行狀來給死者擬選諡號,再交給尚書省議論的。
可明顯秦瓊這事特殊,太子不按程序辦事,直接先給定了調了,諡忠武。然後直奏天子,天子也同意了。
當然,該走的程序還得走。
所以天子特意讓翰林院大學士岑文本來給秦瓊寫行狀,再走一遍程序,岑文本是皇帝御用筆桿,文才水平自然是高的,肯定能給秦瓊一生功績寫的很好看。
這篇行狀必然會收錄國家史館,將來甚至可能成為大唐正史里秦瓊個人傳記的重要資料,可以說秦瓊將來的歷史形像,這篇行狀就是最重要的出處。
天子又敕令檢校黃門侍郎褚遂良為秦瓊書神道碑。
唐制,碑碣之制,五品以上立碑,螭首龜趺,上高不過九尺。七品以上立碑,圭首方趺,趺上不過四尺。
若隱淪道素,孝義著聞,雖不仕亦立碑。
大唐是個封建社會,處處等級森嚴,就算碑也不是人人可立的,首先得七品以上官員,或者得是那種有名的孝子義士等,方能立碑。
秦瓊的神道碑文,皇帝親自御製,然後送到洛陽,指定由檢校黃門侍郎褚遂良書寫。
因為褚遂良是當今書法大家,號稱大唐四大書法家之一,與歐陽洵、虞士南等並列。
先前王珪去世,皇帝就指定虞士南書寫,不過歐陽、虞等都已老,皇帝這次便特意指定更年輕的褚遂良來做碑,另外褚也是幾位書法大家裡地位最高的一個。
神道碑文相比行狀要短的多,字數有限,多則千百短則百餘,但內容同樣也要奏報核准之後方能立,上面的官階職位,以及平生滅跡都非常嚴格驗證,必須真實等。
基本上來說,行狀和神道碑其實二者所記事跡大體相同,但神道碑是作為展示在公開場合的,所以往往是略其實事而多做誇飾,其中對逝者生平刻意的去取與議論,更多的是體現官方意志,位高權重者尤其,碑文中掩飾尤多。
比如李世民親自給秦瓊寫的神道碑文里,關於秦瓊參與玄武門之變一事,就很顯用心良苦,把這件事情寫為建成元吉謀逆,李世民九騎入宮救駕,秦瓊在渭水北伐大營遙見
第1052章 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