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大唐物產豐富,從絲綢到瓷器,什麼都有,但盛名中外的特產卻是公主。
沒錯,李世民的繁殖能力很強大,二十幾個公主全是宮廷產物,俗話說物以稀為貴,公主多了,自然也就不怎麼貴重了,於是公主成了李世民的政治工具,今天賜婚功臣之子,明天賜婚外國君主,賜這個賜那個,就跟送狗崽子似的全送出去了,所以說,生在大唐為公主,絕不是什麼很幸福的事,因為有個熱情豪爽又好客的老爹,每次家裡來了貴客就打開籠子,讓貴客挑一隻最順眼的狗崽子打包帶走。
這就是著名的和親政策,所有的大唐公主都成了犧牲品。包括東陽在內,當初也差點成了功臣家的新婦,若非臨時想出了個出家的主意,如今的日子還不知過成了怎樣。
然而,可悲歸可悲,對吳扶風來說,公主可真是頂了天的人物了。
東陽公主出家為道,這是全長安臣民都知道的事,公主一旦出家,理論上來說,已不算公主了,而是出家人,理論歸理論,東陽的真實出身擺在面前,哪怕一身道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可誰敢不拿她當公主看?出家人也分很多種的,東陽這種明顯屬於掛羊頭賣狗肉那一類,假得不能再假。
哪個道姑剛出家便能拜當今國師般的道士李淳風為師?哪個道姑能獨自擁有一座如同宮殿般奢華的道觀?哪個道姑能三不五時收到來自當今皇帝的賞賜,送進道觀的不是宮瓷就是貢絲,連每月的例錢都由太極宮內府以皇子皇女的規格送至府上,可以說,東陽除了穿的衣裳和髮型改變了以外,其實跟別的皇子公主並無任何區別。
第一次站得這麼近。看到貨真價實的公主,所以吳扶風很緊張,一緊張就別李素拿住了。
眾目睽睽之下。東陽自然不能表現得跟李素太親密,該端的架子還是要端的。反過來,李素也要持臣子之禮,二人裝模作樣,面子上禮儀上都過得去。
「李縣侯這是……丈量土地?」東陽趁人不注意,朝李素悄悄眨了眨眼。
李素笑道:「是,陛下御旨,賜臣良田,度支司的吳郎中奉旨給臣量地。」
吳扶風急忙行禮道:「臣。度支司郎中吳扶風,拜見公主殿下。」
東陽搖了搖頭,道:「說過了,莫叫我公主,貧道如今是方外之人,當不起公主名號。」
吳扶風連連稱是,可仍以臣禮事之,顯然誰都沒把東陽這句話放在心上,只當是謙虛客氣幾句,別說出家。就是出殯了,公主仍是公主,誰敢不當回事?
李素拍了拍吳扶風的肩。笑道:「能遇到公主是福氣,天家貴胄啊,很貴的,就沖這福氣,吳郎中給我多劃兩百畝地如何?你若答應,我請公主殿下給你簽個名……」
「啊?」吳扶風愕然,福氣就福氣,憑什麼多給你劃二百畝地?再說……簽名是個什麼鬼?
東陽隱秘地朝李素瞪了一眼,然後道:「吳郎中勿多禮。既是奉旨量地,秉公處置便是。貧道回觀靜修了。」
李素吳扶風和一干小吏差役紛紛行禮,目送東陽離開。
李素的心旌有些蕩漾。剛才東陽轉身時,扔給他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他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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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自是相會的信號。
從西州回來後,每隔兩三日,李素和東陽便在熟悉的河灘邊相會一陣,每次在一起時柔情蜜意,分開時依依不捨,明明同在一個村里,卻有幾分異地戀的意思。
只是這幾日天氣太熱,以李素的性子自然躲在家裡懶得出門,算起來已有五六天沒見了,所以東陽今日才強忍著羞意走過來,眾目睽睽之下與李素打招呼,目的就是為了臨去時扔的那一記眼神。
李素不笨,聞弦歌而知雅意,那一記眼神自然全看懂了。
東陽走後,李素又與吳扶風軟磨硬泡,家裡的烈酒也好,香水也好,拿了不少送吳扶風,目的就是為了讓吳扶風手指縫裡漏一點,睜隻眼閉隻眼的,給李家多劃幾百畝地。
吳扶風收了禮,哼哼哈哈打了幾句官腔,下面的小吏自然識趣,於是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