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收拾行李的空檔,李素又派人去了一趟道觀,把東陽約到了涇河邊。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
仍是告別,仍是震驚,仍是淚眼婆娑,仍是依依不捨。
離別來得很突然,東陽甚至一點準備都沒有,只得執手淚眼,到了不得不離去時,仍死死拽著李素的手,哭著不肯放開。
李素強堆著笑臉,一再地保證歸期,並且保證不犯險,不惹禍,東陽泣不成聲,最後仍不得不放開手讓他離去。
回到家,傷病方愈的方老五已披甲戴盔,領著百名老兵靜靜地在門口列隊等候,隊伍後方,縣侯出行的全副儀仗已備妥,李素的坐騎旁,高大魁梧的王樁也全身披掛,腰間斜挎著一柄大陌刀,一臉傻笑地看著他。
李素再次跟許明珠告別,然後叩別老爹李道正,揮了揮手,領著王樁,方老五和百名老兵,騎馬悠悠離開了太平村。
一路回首,一路躑躅,家鄉仍漸行漸遠,不可再見。
騎在馬背上,李素的表情不太好看,心情更是沉重。這是一次莫名其妙的公差,到現在他都沒弄明白為何李世民偏偏選了他。
王樁騎馬跟在他身後,表情倒是很高興,一副中了大獎的雀躍模樣,心情不好的李素看見心情太好的王樁,心情愈發不好了,很想一巴掌抽過去,把他從馬上抽下來,然後馬蹄狠狠踩幾腳……
「你傻樂個啥?這次去晉陽多半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你跟去做啥?」李素沒好氣道。
王樁笑容頓斂,嘆了口氣,幽幽道:「不求建功立業,只求脫離魔掌,你是不知道,我家婆姨的功夫又精進了許多,唉……」
李素奇道:「從西州回來後,我為你請了功,兵部不是給你封了營校尉一職嗎?雖說是個虛銜。平日不領兵,但至少也是官身……官耶,你家婆姨吃豹子膽了敢揍官?」
王樁委屈地道:「她說了,揍的是自家男人。不是官……」
李素頓時有些為他揪心,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曾征戰沙場,也曾血染長刀,回到家扔了刀劍。踏踏實實本分種田過日子,說來也是一號青史不留名的英豪人物,可他的命運怎麼就這麼乖舛?
「這是家暴!是不道德的!要不要我派兵幫你平了她?」李素狠狠地道,心中著實為他不平。
王樁脖子一縮,驚慌失措地回頭張望了一眼,顫聲道:「小點聲,離村子遠點了再說,我怕她悄悄出來送我,會聽到的……告訴你,等離村子遠了。我能連罵她三天三夜不帶重樣兒的,信不信?就問你信不信?」
李素語滯,無比悲憫地瞥了他一眼,蠢蠢欲動已久的右手終於忍無可忍,一巴掌狠狠抽在他的後腦勺上,怒道:「滾遠!慫貨!」
出村北行,上官道,所謂的「官道」,其實也就是一條堪行一輛馬車的土疙瘩路,很顛簸。坐在馬車裡顛一整天,會產生全身癱瘓的錯覺,仿佛全身的骨頭都已不再屬於自己,所以在這個時代。乘坐馬車要看地點場合,長安城裡鋪滿了平整的青石路,坐在馬車裡既威風又洋氣,擺譜擺得不要不要的,可若是出遠門,坐馬車就純粹屬於自虐行為了。路上顛一個時辰可以向官府領二級傷殘證,以後創業不用交稅。
所以李素選擇了騎馬,雖說騎馬也不大舒服,相比之下已很不錯了。
上了官道,一路向北,從長安到晉陽當然比到西州近,但總的來說也算是路途遙遠,也就是從後世的陝西省西安騎馬到山西太原,一路餐風露宿,除了馬,沒有更快的交通工具,除非指望孫思邈老神仙有天能煉出超級無敵大金丹,吃了以後能乘風御劍……
出長安往北,首先要去雍州,再由雍州往蒲州,過了蒲州才算是到了河東道境內,走小半個月的樣子到晉州,到了晉州還要走半個月才能到晉陽……
一想到這遙遠的路途,李素忽然很想從馬上栽下來,倒地口吐白沫渾身直抽抽,說不定李世民心一軟就放過他了,可是理智告訴他,李世民更有可能把他剁了,李素冒不起這個險。
官道走了一個多時辰,仍在長安城郊區,騎馬走在最前方開路的方老五忽然揚起手,單手握拳高舉,後面的百名老兵頓時神情緊張起來,坐在馬上挺直了腰,接著聽到一陣鏘然拔刀出
第五百七十六章 出京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