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讓人灰心喪氣的理想,至少王家兄弟聽完後,滿腔雄心壯志像被針戳破的皮球似的,瞬間氣全漏光了。
兄弟二人腰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耷拉下來,由剛才的挺拔勁松變成了身後的歪脖子樹。
「兄弟,你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咋這麼沒出息咧?」王樁怒其不爭的嘴臉跟李道正訓兒子一樣一樣,分外欠抽。
遙望漫天繁星,李素不置可否的笑。
怎樣跟兩個只活了十幾年的傢伙解釋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的心境?嗯,對牛彈琴或許還更有效果,彈一首西班牙鬥牛曲,牛都喘粗氣,這倆貨不同,不但長相丑得完美躲過了所有的人樣兒,而且李素嚴重懷疑他們脖子上那顆東西不是腦袋,是腫瘤。
「哥,我們說要走出去,去哪裡呢?」王直的眼裡充滿了矛盾的興奮和迷茫。
少年人幾乎都曾有過的眼神,心志比天高,一旦說到具體了,頓時茫然無措。
王樁今天的智商有超常發揮的現象,沉默一會兒,仰起頭看著星空,豪情得連語氣都變成了詠嘆調:「走出去,當府兵,戰場殺敵立功……」
啪!
一記重重的巴掌狠狠抽在王樁的後腦勺上,抽得王樁剩下的詠嘆調霎時變成了哀嚎。
「王八蛋,想死先給你爹娘送了終再說,一家人好不容易逃過天花撿了條命,好日子沒過幾天又去入府兵,你們兄弟死了不要緊,爹娘咋辦?不孝的東西!」李素難得認真嚴肅的罵開了。
王家兄弟自從天花瘟疫時得了李素的活命之恩後,一直對他很服帖,被抽了也不生氣,揉了揉後腦勺,王樁咧嘴笑道:「聽說陛下打掉東/突厥後,年年對外用兵,要把咱們大唐周圍的鄰國都收拾一遍,而且軍功也越來越厚重了,入了府兵,跟隨大軍出去打一仗,多砍幾個敵人的腦袋,回來賞田賞錢咧……」
李素氣得想笑。
說得簡單,好像打仗就是跟著大軍出去砍幾個腦袋拿回來換地換錢一樣,李素雖然沒經歷過戰爭,但他知道戰爭有多麼可怕殘酷,大唐如今雖說兵鋒正盛,看誰不順眼就揍誰,把周圍的鄰居們嚇得瑟瑟發抖,但只要是戰爭,就一定會死人,這倆腦子一根筋的貨上了戰場,死亡的概率絕對高得可怕。
累了,不想跟王樁爭了,抽他抽得手疼,明日偷偷跟他爹聊聊他兒子的遠大志向,然後看這兩兄弟被吊起來抽,美滴很。
「我想通了……」李素忽然改了口風,神情很嚴肅,目光透著一股子欣賞,非常誠懇地看著王樁道:「我尊重你們的志向,好好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吧,大丈夫生於世間,富貴功名當從馬上取!」
「哎呀,還是你有學問,這話聽著提氣,好!」王家兄弟樂得眉眼不見,連連點頭。
決定了,明天跟他爹建議,抽他們的鞭子先用鹽水泡一泡……
…………
玩夠了,三人各自回家。
李素回到家時已近深夜,推開門,堂屋中間的桌上一盞油燈未滅,湊著昏暗的燈光,見老爹臥在床榻上有節奏地打著呼嚕,李素放下心,燒了點熱水洗臉洗腳,這是李素兩輩子都沒改過的習慣,日子過得再窮,基本的潔身習慣還是要堅持下去的。
做完一切,李素滿臉困意,打著長長的呵欠躡手躡腳爬上床,剛躺下沒來得及閉眼,耳邊響起老爹陰森森的聲音。
「慫貨,外面野一整天不回家,今我懶得動,明早起來看我怎麼抽你……」
說完李道正繼續打起了呼嚕,睡得那叫一個香甜。
李素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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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
宿國公兼左領軍衛大將軍府今晚張燈結彩,大宴賓客。
這位名頭響亮的國公爺兼大將軍姓程,名咬金,後改名為知節。是的,就是那位古今聞名,鬼見鬼愁的混世魔王三板斧,千年後民間有句俗話叫「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可見此人多麼的煞風景了。
今晚程府有喜事。
今年貞觀十一年,剛開春不久,李世民有感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