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州府尹蒲世鎮是位精壯的男子,他早年經自軍伍出身,曾經亦是軍中好手,自退伍之後入蒲州從小吏開始,一路至主簿、縣令,到如今的蒲州府尹,皆是他一步一個腳印自己走上來的,當中託了多少關係,花了多少銀子,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那些刁民不僅想圖他銀子,還想領朝廷撥下的賑災糧食,簡直是痴心妄想。
本以為隨便驅逐的他,沒想到還能遇上硬茬。
他將府兵頭領召近前來,猛的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府兵頭領被這一巴掌扇得不輕,有些愕然地看著面前這位府尹大人。
「蒲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蒲世鎮冷哼道:「你都說了是軍爺,大家都是同袍,打不過就算了,怎麼還能讓別人殺了自家兄弟?你說你這巴掌,該不該打?」
府兵頭領哪裡敢反抗,連連示好:「該打,蒲大人,確實是兄弟們技不如人,可這些軍爺明顯是近衛打扮,我等打不過也是應該的。」
這頭領,竟然還有這等眼色?
蒲世鎮聽到他這話微微嗔怒:「你他媽的連近衛都敢惹?你知不知道什麼是近衛?那可是天子的親軍,惹上了近衛,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你明白嗎?」
說罷,他又猛踹府兵頭領一腳,這才冷冷盯著他。
「近衛有幾人?附近有沒有援軍?」
既然已經交手,還出了人命,那就不能夠再留手,否則於他而言後患無窮。
連續幾腳之後,府兵頭領哪裡還敢再亂說話?身上疼痛之處雙手根本捂不過來,無奈府尹大人問話,他不能不回答:「不到十人,附近沒有援軍。」
他說的是實話,在附近確實沒有看到援軍。
若是他能再繞一段路,就知道秦懷道身後,帶著一支多麼龐大的隊伍。
「不到十人?」蒲世鎮的臉色變得鐵青:「你可是帶了五十餘人,就被人家不到十人殺了個乾乾淨淨?你們這些府兵是幹什麼吃的?」
聽到府兵頭領的話,蒲世鎮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不到十人的近衛就殺了他這麼多人,再加上此道為山路,本就崎嶇難過,對方戰力這麼強,蒲州的府兵想將他們斬殺,怕是要死不少人。
可不殺又不行,殺了他們拋屍於水中,他還能躲過一劫,若是不殺,這些近衛回到長安之後一上報,陛下定然會派人查到蒲州,蒲州問題一大堆,隨便查出個什麼事來就是殺頭大罪,他可不敢輕易放這些人走。
「走吧。」蒲世鎮長嘆口氣,下定決心。
「往回走躲開他們?」領頭府兵見蒲世鎮這般語氣,以為他懼怕這些軍中近衛,因此想要退避三舍。
不料蒲世鎮的巴掌再次襲來。
「我扇你個憨貨,兄弟死了這麼多難道你就不想報仇?聽我號令,將那些近衛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劉參軍,你率隊繞後,切不可放跑這些近衛。」
「至於你,」蒲世鎮看向這名府軍頭領:「本官再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帶領弟兄們將這些近衛全部誅殺,告慰那些死了的將士在天的英靈如何?」
「多謝蒲大人。」
嘴上說著謝,這名府軍頭領心裡卻有些發虛。
他在離開之時確實放過狠話,不過這些狠話是指望著蒲世鎮親自出面帶人襲殺,而不是自己在上。
自己上的話,真的打不過。
可蒲世鎮做的決定,他現在根本不敢反駁,要是反駁的話,臉上的巴掌印和胸口那幾道腳印就是最好的回答。
「弟兄們,我們走!」
這次他學精了,除了將一些能打的弟兄帶上之外,還特意向蒲大人要了些弓弩手,若是遠射將這些近衛殺死,也省得肉搏費事。
有了弓弩之後,府兵頭領這才有些信心,又有蒲州參軍劉會友率部繞後,只要兩部合圍,他認為對方就算武藝高強,也插翅難飛。
點兵之後,府兵頭領氣勢洶洶向著秦懷道所在位置前進,不一會兒,就帶著人到達秦懷道的面前。
秦懷道見他真的帶了不少人前來,有些意外。
「嚯,這小逃兵,真沒想到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