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看著手中魏徵遞上來的奏摺,逐字逐句的讀著,面色變得有些不好,再看了一眼站在底下一言不發不卑不亢的魏徵,心中一陣鬱悶,放下了奏本,問道:「是不是蘇寧讓你過來與我這些事情的?」
魏徵不卑不亢的說道:「回陛下的話,昨日蘇侯的確去了臣的府上,與臣把酒言歡,暢論學術,並且也提到了這些事情,也懇請老臣出面,請求陛下暫緩動作,若能如此,大唐幸甚,百姓幸甚,如若不能如此,門下省絕不通過陛下之決議。」
李二陛下眉頭一皺,站起身子重重的哼了一聲:「哼!大膽!別的暫且不說,你竟敢指使門下省駁斥朕的決議,這是在公然抗旨嗎?!」
魏徵面不改色道:「這是陛下曾經說過的話,陛下賦予門下省駁斥聖旨的權力,乃至於駁斥皇帝本人的意見,這都是陛下曾經允許的,君無戲言,駟馬難追,一旦說出口,就不能收回,朝令夕改,臣民惶恐,此乃是亡國之兆!臣不願看到大唐亡國!是故有此諫!」
李二陛下大怒道:「大膽!魏徵你放肆!亡國亡國,天天亡國,你是不是就盼著大唐亡國!盼著朕做那亡國之君!」
魏徵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李二陛下:「臣乃是全心全意為大唐著想,何錯之有?!倒是陛下,陛下親口說要求臣等多多進諫,為何如今陛下反而聽不進臣等諫言?到底是陛下認為臣等說的都是錯的,還是陛下以為大唐已經國泰民安到了再也不需要臣等進諫的地步?
朝堂上還有人敢於說出亡國二字,那就意味著朝堂上還有忠良之臣,若是到了朝堂上朝臣盡言天下太平,國泰民安之時。那才是真的到了亡國之境!陛下自己所言,自己犯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此等自相矛盾之舉。臣實在不明白,還請陛下明示!」
李二陛下瞪圓了眼睛,指著魏徵,氣得渾身發抖,但是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良久。李二陛下重重的哼了一聲,把手一甩,轉過身子不要看到魏徵,否則李二陛下會忍不住喊門外的侍衛進來殺掉魏徵……
魏徵也不說話,靜靜地站著等著,過了一會兒。李二陛下轉過身子,盯著魏徵說道:「前幾日朕說過這個事情的時候,蘇寧就極力勸阻朕不要冒進,而要等待時機,一步步來,朕沒有答應,如此一來。他是不是就去找了你,讓你來勸阻朕?他用的什麼理由?朕記得你和他素無交情,更無往來,他為何會去找你,而不去找其他人?」
魏徵答道:「蘇侯昨日來老臣府上,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順便也與老臣結為學術上的忘年之交,今後蘇侯會與老臣講述百家之學,而老臣也會和蘇侯研討儒家經典,僅此而已。至於這本奏摺,乃是老臣自己所思自己所想,老臣以為,蘇侯所言甚是,如今。並不是開辦大學的好時機,若是過早的暴露底牌,非是大唐江山社稷之福。」
李二陛下眯著眼睛問道:「學術上的忘年之交?呵呵,魏徵啊,我可是記得,在那之前,你可是對蘇寧半點兒好感也無,還在那兒一個勁兒的責備我是在養虎為患,怎麼如今,到和他成為了忘年之交了?你們之間的轉變,也太快了些吧?是蘇寧給了你什麼好處?還是你有求與蘇寧?」
魏徵猛然間變了臉色,高聲說道:「在陛下眼中,老臣就是這種人嗎?!老臣自投效陛下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疏忽,更未曾與任何人結黨營私,家中日日粗茶淡飯,旁人多少都去過味仙居,唯獨老臣半步不曾踏入其中,陛下如此揣測老臣,著實令老臣寒心!既然陛下如此看待老臣,那麼,老臣就此辭官歸鄉,以絕陛下疑慮!」
魏徵倒也光棍,乾乾脆脆的把頭上的官帽摘了下來,身上玉佩解開,官服也要解開,看的李二陛下頓時就亂了手腳,方才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實在是憤怒,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說了出來,以至於無意間竟然懷疑了魏徵的人品……
這可是一件大事,帝王君主當眾折辱臣子尊嚴人格,這事兒往小了說那是君臣不和,往大了說那就是帝王德行有缺,若是犯錯的臣子也就算了,但是魏徵的為人和人品大家都清楚,軟硬不吃的臭石頭一塊,你懷疑誰都可以,就是別懷疑魏徵,人的名樹的影,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也不知道史書上會如何職責李二陛下,外面的風言風語足以毀了李二陛下的名聲,頓時明君就成了昏君
三百四十八 殺此田舍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