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後院外的樹林中。
一個十一二歲的高瘦少年,死命鍛煉。
他先打了一通拳活動身體,便開始翻跟斗。翻了兩百個跟斗,就又開始蹲在一堵矮牆前,用胳膊、手掌、額頭去撞牆。
說是矮牆,其實它是半塊整石。
據說,多年前,有一位隱士級的靈氣境高手,路過朱家村時,見一塊頑石阻攔在路中央,怒起,一劍劈下,把頑石劈成了兩半。
其中的一半,就是唐仁正在撞的這一塊。
屬相大陸流行的練氣方式,要練哪裡,就「摧殘」哪裡。
練手,就用手在石板上摔,手板手背,猛摔。
練胳膊,就用胳膊去擊樹。
練頭,就用頭去撞牆。
當然,這只是外練的部分,還有內練的部分。
外練的部分都大同小異,一句話,都是拼命摧殘自己。
內練的部分,雖然都是運氣,但卻極其玄妙,各家各門各派理論不同。
高深的門派能掌握其中的根本奧秘,從而讓修練事半功倍,一日千里。末流的門派摸不著門道,終其一生,也就三四流的水平。
豆粒大的汗珠,從唐仁的額頭上滾落。
他全身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他的胳膊和手掌上,已經滲透出絲絲血跡。
他咬緊牙關,沒有絲毫懈怠。
一見朱雄成為鬥士,而且對方最大的心愿,就是揍他。
他又豈能淡定。
「哥,你是瘋了嗎?」唐青青找到唐仁的時候,見他全身已經被鮮血染紅,嚇的哭了。
她撲上前,想要阻止唐仁的動作。
「滾開!」唐仁大怒,歇斯底里,大吼。
唐青青嚇住了,滿臉通紅,也感到莫名其妙。
那麼多年,唐仁還是第一次用那麼粗暴的態度對待她。
唐青青哭著跑了。
很快,她領著趙落雁,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唐舍趕來。
看著唐仁的全身,已經被鮮血染紅,趙落雁花容失色,差點驚呼出來。
唐青青,更是哇哇大哭,萬分悲痛。
現在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唐仁的身上,要是他發瘋,老唐家就完了。
伺候一個癱瘓的,已經很辛苦。
再伺候一個瘋子,簡直是世界末日。
趙落雁眼睛濕潤了,心裡轉過很多念頭。
唐舍表情很凝重,但很淡定,示意二女冷靜。
三人在旁邊看著,還以為唐仁會繼續撞牆,撞到虛脫為止。
沒想到,他突然停下,轉過身來,睜著血紅的雙眼,瞪著唐舍,滿臉痛苦,嘶聲道:「我會走路就開始修練,如今已十年有餘,現在什麼都不會,什麼功夫都沒有,連最低級的小小鬥士都遠隔千里。」
「你教我的是什麼狗屁功法,為什麼如此不堪,如此無用?」他滿臉通紅,高聲質問唐舍。
想起偷聽到的含含糊糊的秘密,唐仁疑心更重,想法更多,悲傷地道:「我難道是你們撿來帶的?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害我?害我那麼大了還一無所成,成為一個廢物,只能任人欺負。」說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現場的氣氛變得無比緊張、尷尬和怪異。
唐舍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哆嗦,雙手緊緊勒住輪椅的扶手。
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巴掌把唐仁拍死。
趙落雁也一臉極度痛苦的表情,嘴唇都快咬出血來。
現在,唐青青還稍微清醒些。
她走到唐仁的旁邊,蹲下,勸慰道:「哥,你胡說什麼呀。無論爸爸媽媽做什麼,肯定都是為了我們好。」
唐仁早就精疲力竭,幾近虛脫。
現在,所有的委屈痛苦也發泄完畢,也沒有精神再鬧了。
樹林歸於寂靜。
一陣風吹來,枯枝上的殘葉,偶爾飄落。
趙落雁推著輪椅,和唐舍默默離開了。
自始至終,二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們想起了過去的往事,辛酸殘酷的經歷,覺得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有什麼話,還是等冷靜下來再慢慢
第7章 發狠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