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看見他耳垂上的泛起的粉紅色,亭歡也說不清哪來了一片亮光,把剛才暗下去的心情又照亮了。
空氣有些膠著,亭歡便拿起墨來磨著。他繼續看畫稿,呃,有必要看第三遍嗎?忽然他突然開口:「還是這張吧!」
這便是一直放在面上的第一張,亭歡笑道:「行啊!你看中就好……」
「做,多,大」
突然兩人異口同聲。
亭歡停了墨問:「唉,你那盒子呢?」
他高聲朝窗外喚了一聲:「莫鑫!把盒子拿進來!」
外面傳來一聲恭敬的「是!」
一個小內監彎著腰捧著一個很大的絲絨罩著方形物進來,嚇了亭歡一跳。有這麼大的首飾盒子?哦,他母親不是皇后也是妃子,首飾多,故而要個大的。
小內監輕手輕腳把盒子放在書桌旁的花几上,細緻的解開絲絨,一個五層高的紫檀雕花盒子便出現在亭歡眼前。
上面雕滿了西番蓮葉紋,獨獨不見蓮花,每條花紋里都嵌了金絲,文雅和富麗相融,亭歡不由得睜大了眼讚嘆。
「好美的盒子,您母親定然會喜歡」
原來他一直沒有拿盒子過來,卻是去特製的,這個花紋顯然是在亭歡這裡看見才叫人畫的。
他卻有些不知哪兒來的薄愁。
「母親最近心情不好,才想送樣好看的東西給她」
好吧,看在你還算有點孝心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的壞脾氣了。
亭歡溫和的問道:「既然有五層,這鎖要怎樣排布?」
他也溫和道:「我想第三層,也就是中間這層,便用這張畫稿做一個掌心般大小的鎖面,剩下四層的都只用一朵西番蓮花做個鎖面,行嗎?」
亭歡連連點頭道:「好極!這樣有主有次,有整體,有局部,公子的設想十分的好!」兩人相視一笑,同時身上都有一個地方隱隱發熱。
他突然又想起什麼來。
「你那個古鎖……其實,其實與我的一樣東西卻有七八分相似……」
說完就靜靜看著她,目光里有著亭歡分辨不清的東西。
「並非是我一意要據為己有,只是,太像是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喃喃道,像說給自己聽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到底要不要送給他?亭歡猶豫不定。
同時心裡咚咚亂跳,一陣頭暈目眩。
看來他真的有燕侶痣!他雖說的隱晦,別人不懂,亭歡卻能,而且,燕侶鎖和燕侶痣說不定長得一模一樣!
自己的痣在後腦上,他的會不會也在那裡?心裡想著,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的頭。
「你在看什麼?」他惱怒的問。
難道她母親沒有教過她,不能隨便盯著陌生男人看?當然,自己也算不得很陌生,可是,在宮裡,誰敢這麼大喇喇的看自己,再說那目光…
亭歡此地無銀的搖搖頭。「沒…沒看」
「哦!那這個五層的鎖就這麼定了吧!」亭歡輕快道,調開目光。
「稿子今天就能定,明兒我就送到銅鋪去叫人做蠟模,大約七八天就能鑄好,公子可以十日後叫人來取」
她說完轉身朝花几上的五層紫檀盒走去,一不留神,軟底鞋踩了一樣又硬又滑的東西,腳一歪,整個人失去了重心便向前撲去。
「哎呀!」她嬌呼一聲。
宣瀚下意識伸手去扶她……
他的右手握住了她的左腕,她的身子跌入了他的右臂。像一個大環包圍著一個小環,那一瞬間,兩人都覺得接觸的地方火辣辣的燙,心裡都是一驚。
「站穩了!」
宣瀚突然粗聲道:「怎麼走路都不會了?平時到處跑到處野也沒見你摔著……」
這個人可是有病?
說變臉就變臉,不就是扶了自己一把嗎?亭歡立刻收回方才那一點點覺得他還不錯的看法!哼!做好這個,你以後也甭再來了,來了我也不接待。
「那就十日後!」
他轉身就走,到了院中,一眼瞥見石桌上的邀請函,瞧了幾眼。
冷冷道:「這種明擺著騙人的事情你也會想去?」
亭歡原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