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親人在堂屋裡好生的敘了會話,齊令先和清河縣主抱著孫女過足了祖父祖母的癮,抬眼看到顧伽羅滿臉倦色,這才想起兒媳婦剛回來,還沒有好生休息過。
就是懷裡的小傢伙,也開始蠕動著粉嫩的小嘴兒,似乎要瞌睡的模樣。
不舍的將大孫女交給乳母,清河縣主道:「香兒一路風塵僕僕,定是疲乏的緊,現如今到了家,還是先去歇息一下,待晚上,咱們一家人再好好聚在一起吃頓飯,可好?」
她最後兩個字是問的齊令先。
齊令先沒什麼異議,學著妻子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將小孫女遞給乳母,輕咳一聲,對齊謹之道:「大奶奶剛回來,孩子們又小,你過去好生照應一下吧。」
齊謹之點點頭,昨日在驛館,他們談了些京中的事,但對於自家院中的事以及齊家的一些情況,他還沒有跟妻子好生說道。
畢竟他們夫婦離家三年,沉香院雖一直保持過去的模樣,但他和顧伽羅的心境早已發生了改變。許多事、許多人事安排,還都需要重新處理呢。
顧伽羅也確實累了,不過她還沒忘了正經事,只見她組織了一番措辭,委婉的對清河縣主道:「多謝父親、母親關心。也多謝弟弟妹妹們的惦念。對了,今兒個怎麼不見勉四奶奶?水西那邊的親眷還托我給她帶了些東西,她——」
說著,顧伽羅的目光瞥向了齊慧之。
齊慧之正滿臉不耐煩的站在齊敏之身邊,忽而聽到這話,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厭嫌,而後不怎麼在意的說道:「好叫謹大嫂子知道,我四嫂五日前剛剛生產,此刻正在院中休養,所以無法請來迎接謹大嫂子。」
顧伽羅故意做出驚訝的模樣,「什麼?勉四奶奶生了?不知是個哥兒還是個姐兒?她和孩子可還安好?」
顧伽羅甩出一大串的問題,眼角的餘光掃了眼清河縣主。卻發現。縣主的表情有些古怪。
顧伽羅不禁心生疑惑,莫非姚希若生產一事有何蹊蹺?
等等?
顧伽羅腦中靈光一閃,湧出一個不太可能的猜測。
她不自然的吞了口唾沫,悄悄的覷了眼齊謹之。不意外的,還真讓她捕捉到他唇邊的一絲冷笑。
果然!
還真是她猜得那般,只是,顧伽羅擔心,齊謹之應該沒有親自動手吧。或者。他沒有露出什麼痕跡吧?
姚希若是個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人,且有狠心、有手段,若是被她惦記上了,還真不是一件令人輕鬆的事情。
還有,齊勉之也在京里,他現在雖是個商賈,可背後有展家、安家等幾大夷族支撐,身邊帶了不少夷族勇士,跟他結仇,與齊謹之而言。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唉~」清河縣主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擔憂與惋惜,「勉哥兒媳婦胎像原就不好,偏偏貴人身體欠安,唯有勉哥兒媳婦的醫術能緩解病痛,所以,她只好捧著個大肚子裡外辛勞……五日前,勉哥兒媳婦照例去給貴人送藥膳,不想途經東大街的時候,竟遇到了一匹驚馬……勉哥兒媳婦躲避不及。居然從馬車裡直接甩了出來……」
一邊說,清河縣主一邊搖頭。
齊慧之和齊敏之兩位小姐也是面帶哀戚。
原本,似這等懷孕、生產、難產等話題,並不合適讓兩個未出閣的姑娘旁聽。可今日。一向重規矩的清河縣主卻沒有支開齊慧之、齊敏之兩個,原因無他,實在是這件事鬧得太大了。
姚希若是為了救治妙真大師而出的意外,事發後,連宮裡都驚動了,聖人甚至陰謀論了一把。覺得所謂的『驚馬』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為得就是弄死齊姚氏。
要知道,姚希若可是救治妙真的唯一人選,若是她出了意外,妙真就只能一輩子躺在床上當個活死人了。
這絕不是聖人想要看到的局面,震怒之下,聖人立刻命錦鱗衛展開調查。
如今錦鱗衛還在調查中,不過,就目前調查的結果來看,似乎整件事還真就是個意外。
錦鱗衛雖然沒有拿到確切的結果,鬧出的動靜卻不小。
原本鬧事驚馬就夠讓人側目了,受傷的又是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這孕婦還是妙真的唯一救星,如今更是驚動了錦鱗衛……這每一個細節都足以讓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