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怎麼了?難道是少主出了什麼事?」
近側服侍的丫鬟見妙真氣色不好,趕忙關切的問道。
妙真大師雙眼直直的盯著靜室的某個角落,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十幾年前的畫面。
兵變,大火,慌亂的侍從,居心叵測的賤男人,眼神閃躲的穩婆,還有那刻入骨髓的生產之痛,以及清醒後孩子蹤跡全無的絕望……
妙真捏著信紙的手不住的收緊,白皙的手背上暴起條條青筋。
刺啦~
清脆的一聲響動,妙真竟硬生生將信紙撕扯成了碎片。
「主子,主子,您、您這是怎麼了?」
丫鬟急了,她服侍妙真近十年,還是頭一次看到主子有如此失控的時候。
「嘶!」
唇上傳來一陣刺痛,妙真抬手一抹,才發現方才自己竟將下唇給咬破了。
鮮血和疼痛的刺激讓她終於回過神兒來,對上丫鬟們擔憂、關切的視線,她冷冷的說道:「把蕭十九喚來。」
丫鬟望著妙真仍在滲血的下唇,心下擔憂不已,原想提醒主子處理下傷口,但主子的目光太嚇人了,冷冰冰、寒森森,仿佛一潭幽深的古井,安靜卻令人膽寒。
咕咚一聲,丫鬟吞咽了一口唾沫,怯怯的應了一聲,「是!」
不多時,一個身著玄色男式長袍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雙膝跪地,恭敬的行禮道:「屬下拜見主人。」
妙真依然用清冷的聲音說道,「你去找四個靠得住的穩婆來,連夜啟程趕往烏蒙。」
玄衣女子,也就是妙真口中的蕭十九,絲毫沒有遲疑的應聲:「是。」
「蕭十九,你抬起頭來!」妙真冷冷的說道。
蕭十九不解其意,卻仍立刻抬起頭,直接迎上了妙真毫無溫度的雙眸。凍得她下意識的瑟縮了下,「主人請吩咐!」
妙真直視蕭十九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記住,我要的是靠得住的穩婆。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絕不會幹出背主事情的那種人。另外,我要確保阿羅平安產下孩子,整個過程中,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
蕭十九不敢躲閃,僵著脖子與主人對視。緩緩點頭,「是!」
妙真又道,「我再重申一遍,我要阿羅母子平安,不管誰想謀害她們,殺無赦!」
蕭十九的身子再次顫抖了下。她明白妙真這句話的意思,也就是說,哪怕出手的人是當今皇帝,蕭十九也要拼著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殺掉皇帝。從而確保少主的平安。
主人、主人這是怎麼了?竟擺出了破釜沉舟的姿態?
妙真狠狠的盯著蕭十九,「如果你完不成任務,後果怎樣,你自己清楚。」
蕭十九的額角已經滑下一道道的汗水,心怦怦跳著好像要衝破胸腔一般,她乾巴巴的回了句:「主人放心,屬下誓死護衛少主的安全!」
妙真盯著蕭十九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她不敢有二心,這才擺了擺手,「好了。下去吧,這件事即可去辦。記住,穩婆一定要靠得住!」
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威壓減輕了許多,蕭十九暗暗吁了口氣。再三應聲。
她明白妙真這個『靠得住』的意思,即:要尋找的四個穩婆,出身絕對清白,手藝絕對過硬,而且出發前,還要把四人的所有家人都控制起來。一旦出現問題,那就是全家死光光的下場!
打發走了蕭十九,妙真失控的情緒似乎才慢慢舒緩下來,挺著筆直的脊樑也瞬間放鬆。
蕭十九是個靠得住的人,有她在一旁保駕護航,相信自己當年的悲劇不會在阿羅身上重演。
丫鬟將整個過程看在眼中,愈發擔憂,小聲的說道:「主人,莫非真有人膽敢對少主下手?」
女子生產不啻於闖鬼門關,有時根本無需他人動手,就有可能出現意外。
顧伽羅懷孕五個月了,再有四五個月便要臨盆,如果有人想加害與她,在生產的時候最容易下手,而且事後極有可能查不出真相。
妙真沒有理這個話茬,沉思片刻,忽然問道:「對了,宮裡可有什麼消息?老大那邊如今怎樣了?」
她嘴裡的老大,不是旁人,正是『身染怪病』的大皇子。
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