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蠻站在諸葛初清的房門外頭,有些懊惱自己為啥一時腦熱就跑來了,明明不想牽扯的太多,可不知為何,只要她開始慢慢疏離諸葛初清,便總有這樣或是那樣的事情,讓他們糾纏在一處。不過,眼下還真不是糾結的時候,大姑的突然離去,徐蠻雖不至於悲痛欲絕,卻也還是心酸難過的,即便她們之間一直相處的並不融洽,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大姑畢竟是她的親人,也相處了好長一段時間。
摸著房門,徐蠻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不大的喊道:「小哥哥,我是徐蠻,可否進來說話?」
裡面好半晌沒有人說話,徐蠻咬著唇,皺起了眉頭,隨即等了一會兒,才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你讓我進來,就看一眼,看了我就走。」
徐蠻的身後是府里的大小管事還有嬤嬤丫頭,大姑父雖然悲痛,可府中仍有一堆事務需要他處理,他還是這兩天接到消息從外地趕回來的,之前徐蠻來此,他也不過陪同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又匆匆的往前廳去了。
徐蠻站在原地耐心的等著,不知為什麼徐蠻就是篤定諸葛初清會讓她進去。
果然,就在徐蠻想著要不要強行闖入的時候,諸葛初清的房門終於被人從裡頭打開了一條縫。
徐蠻攥了攥帕子,提裙而入。
屋內,並沒有徐蠻想像的幽暗雜亂,反而井井有條,窗戶也打開了半扇,清冷的空氣默默在房間裡流動。上午的陽光從那半扇窗口洋洋灑灑的飄落進來,直直籠罩著窗邊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少年頭髮未束,黑亮的長髮鋪灑在肩頭,讓原本臉色發白的少年,顯得愈發脆弱。
「小哥哥……」徐蠻這時才覺得自己很傻,來之前居然沒有想好要如何安慰他。
「阿蠻,你來……我很開心。」少年微微轉過頭,笑得很淡,可那身上濃濃的悲傷,幾乎感染到了徐蠻身上,那種傷感中帶著哀痛,帶著懷念,還帶著一種奇怪的愧疚,深深的自責。
徐蠻不想讓他看上去就要飛升一般,幾步走了過去,拉著他的衣袖,讓陽光也照耀在自己的身上,仿佛這樣,就能離他近一些,就能驅散他心中的黑暗。
「阿娘早上出門的時候,還說回來給我做滷鴨舌,可是我等到晚上,她都沒有回來。」諸葛初清垂下眸子,看著徐蠻拉著自己袖口的小手,白白的,嫩嫩的,他曾一度渴望著要將其放入手中,緊緊握住。
徐蠻見他雖是悲傷,可眼眶裡卻怎樣都無法落下眼淚,那種壓抑的痛苦,難以宣洩,連她這個身邊人,都覺得沉悶的無法呼吸。
一時腦熱,徐蠻幾乎脫口而出道:「小哥哥,我做給你吃,你想吃幾頓,我都做給你吃。」
諸葛初清的頭微微一頓,隨即緩緩的抬起,似要看出徐蠻是否出自真心,然而,兩人的雙目在這一刻猛然的對上,徐蠻是震驚與諸葛初清眼底那化不開的情痴,而諸葛初清卻猛地將徐蠻拉入自己的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緊緊的擁抱住。
徐蠻當場嚇傻了。
就在徐蠻想起這個動作不妥,想要掙扎站起時,諸葛初清突然開口低聲道:「我小時候身體很不好,阿娘總是害怕我會死掉,我永遠都要比哥哥更得阿娘的寵愛,阿娘為了我,放棄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就算當初病的快要死了,她卻依舊堅信我能活到長大。阿娘……不論她對別人如何,可她對我,卻是再好不過的了。」
每一個母親,對於孩子來說,都是打心底的想要親近的,在幼年的時候,母親像一棵樹,呵護著孩子慢慢的成長,也許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有懵懂,有反叛,有過錯,也許母親在陪伴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有憤怒,有難過,有失望,可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割捨母親與孩子的感情,那是一種比血更濃,比情更深的愛。
不論母親為人如何,她在孩子的心中,永遠是最好的。
可如今,孩子慢慢長大,漸漸懂事,但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為自己遮風擋雨一輩子的人,竟然不在了……這樣的心情,徐蠻前世想過,卻永遠都不希望會發生。
「小哥哥……」此時徐蠻覺著自己要是為了男女大防什麼的,實在是在太矯情了,伸手繞到諸葛初清背後,徐蠻認真拍著他的背,說道:「那小哥哥就更應該好好保重自己,大姑姑一直都希望小哥哥可以平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