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長劍。並非是小孩子們在一起嘻嘻哈哈玩耍的那種,尚未開刃的長劍,而是一把真真正正,削鐵如泥,可以在頃刻之間把何暖涼只置於死地的劍。
當何暖涼意識到自己身後,究竟架著什麼東西的時候,她頓時驚慌起來,整個人背後冷汗涔涔而下,幾乎要把衣服浸濕。
她不敢回頭,只能是繼續僵硬著脖子,一動也不敢動。過了好一陣子,見身後那舉著長劍的人一直沒有什麼反應,何暖涼的心這才微微放鬆下來,有了幾分說話的勇氣。
「敢問閣下是……」聲音在這這瞬間,戛然而止。就在何暖涼剛剛說話的那一瞬間,身後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動作,點了她的穴位,讓何暖涼還沒說完的話就這麼被咽進嘴裡,再也說不出來。
何暖涼勉強張了張嘴,卻只是徒勞無功。她整個人都驚恐極了,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在何暖涼身後那人顯然並不顧及她是如何驚恐失措,只是微微張開了嘴,用如同那邊常見一般冰冷的聲音,對著她說道。
「你是什麼人,膽敢闖進我這裡。」那人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轉過身子來,面對著何暖涼。何暖涼此時動彈不得,只能是趁著這人轉過來的時候,勉強打量他的樣貌。
乍一看都挾持自己的人的面容,何暖涼的雙眼就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前站在她面前的並非是旁人,正是讓何暖涼心心念念,想要窺探其中密密的薛公子。
薛公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何暖涼心頭一時間疑惑和驚恐交織著,竟猜不透到底是什麼情緒。在他所打探到的消息裡頭,薛公子明明今日外出,需要好長一會兒的功夫才能歸來。怎的今日這般突然回來,還剛好把她抓住了。
不知道要如何描述眼下的心情,何暖涼只覺著這又是驚恐,又是不甘心。如果說他搜尋到什麼東西之後,被抓住倒也罷了。偏偏此時並沒有什麼收穫,被抓住的何暖涼終於深切的體會到了一把何為「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壯。
更何況,如果薛公子將此事盡處同顧之衡言說了……一想到這一個可能性,何暖涼便害怕的牙齒都在戰慄。
畢竟,她今日決定前來梧桐園中,全是憑自己一意孤行,並沒有同顧之衡言說過什麼。何暖涼幾乎能夠想到顧之衡在得知她竟然貿然闖入梧桐院後,面上會擺出如何震怒的神色。
思及此處,何暖涼拒絕整個人都慌張了起來,忍不住用有些哀求的神色看著薛公子,並暗暗祈求薛公子能夠猜出來他心底的緊張,可以放她一馬。
誰知道,薛公子的目光平淡的掃向了何暖涼的方向,卻像是看到了一個毫無意義的東西一般,神色異常的冰冷。
這種冰冷,在薛公子看清楚何暖涼的面容之後,終於有了些變化。薛公子的面容有些鬆動,挑起一邊眉毛來看著何暖涼的方向,哂笑道:「在下倒是不知道,吳王妃娘娘還有這種喜歡窺探旁人**的愛好。
本宮並沒有這種愛好!何暖涼想要張嘴辯解,卻發現這只是徒勞無功的事情。眼下的她就連張一張嘴都是很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是要同薛公子辯解呢?
不過薛公子顯然也沒有要讓何暖涼辯解的意思。他只是自顧自地站在一旁,喃喃自語道。
「吳王妃有如此嗜好,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薛公子先是做出一副苦惱的表情,繼而猛地一拍腦袋,有些不易讓人察覺的嘲弄蘊含在面上,「有了,不如就將此事盡數同吳王殿下言說一遍,詢問他要如何處理吧。」
雖說是疑問句,可薛公子卻用了肯定的語氣,顯然是心中已經做好了決定,並為此格外的篤定。
察覺到了薛公子的意圖之後,何暖涼的眼睛,猛的因為驚恐而睜大了。她所最為害怕的事情,就是眼前的這般情況了。
若論何暖涼害怕薛公子的話,或許有那麼幾分,卻終究算不得強烈。何暖涼真正害怕的,是顧之衡得知他所做的事情之後,會露出失望,甚至於厭惡的神色。
這無疑是何暖涼所最為害怕的。她歡喜顧之衡,幾乎歡喜到,要將這個人揉入自己骨血中一般的深刻。因此,何暖涼怎麼能容忍這種情況?
他心底因為這幾分害怕,又鼓起了非同尋常的勇氣。何暖涼不由得看向了薛公子,一邊用哀求的目光暗暗懇求著,一邊試圖掙脫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