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素來不喜歡薰香,又連著幾次因催情香而差點中了敵人的奸計,對香味是異常的敏感起來。如今房間裡突然多了這麼個燃著薰香的香爐,自然頓時便注意到了。
她眼風一掃,清冷的目光轉移到雲苓面上,皺了眉看著她。
雲苓愣了愣,上前兩步笑著解釋道,「郡主,最近天氣有些反常,這小鎮裡四處都散著一股泥土的腥氣。掌柜的怕我們住不慣,特意送了這景揚鎮出名的雲容香過來,說是可以去去異味。奴婢聞著這香味淡雅清新,倒也不膩人,便自作主張給您點上了。郡主若是不喜歡,那奴婢把香給滅了?」
溶月聞言,眉頭舒展了一分,眼中卻仍有些水波凝動。
她走到窗前,一眨不眨地盯著香爐上方小孔中升起的白煙,神色有片刻的恍然。
因隔得近了,香味愈發地明顯起來。溶月用手扇了扇,一縷幽香鑽入鼻中,果然如雲苓所說的那般清新怡人,聞著十分清爽。
見溶月面色轉好了幾分,雲苓還以為她便放著這香燃了便是,沒想到很快聽到溶月清泠的聲音響起。
「滅了吧,我不喜歡薰香。」
雲苓心中雖然納悶,但瞧見溶月臉上淡淡的神色,也不好多問,只依言將那香爐中的薰香給滅了,又將香爐給收了起來。
溶月伸手推開窗戶,一股凜冽而寒涼的風裹夾著北地特有的泥土之氣鋪面而來。
她深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一陣涼意熨過五臟六腑,冰得通透,卻有種格外的真實感,方才心中莫名湧現的躁動便又漸漸熄了下去。
那雲容香聞著雖好,但到底不知道深淺。出門在外,謹慎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溶月心中舒緩,面上便又帶上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雲苓見她猛地推開窗戶,一陣冷風襲來,不禁有些著急。這大冷天的,郡主要是吹出風寒了可怎麼辦?
急吼吼地剛想上前關窗,餘光瞥見溶月臉上重新掛上的笑意,不由愣了神去。
郡主方才臉上還是一副懨懨的神情,怎的一會功夫便多雲轉晴了?
她腦中雖然迷糊,手上動作卻絲毫沒有慢下,急急將窗戶關緊,見沒有一絲兒風漏進來了,這才轉頭對著溶月絮絮叨叨道,「我的好郡主,外頭風這麼大,您可得注意著點自己的身子,出門在外的,要是受了風寒,那可就不得了了。」
溶月被她臉上緊張的神情弄得哭笑不得,剛想說話,雲苓卻仍未閉嘴,一邊去衣櫃裡取了件厚實的錦緞褙子給她穿上,一邊又碎碎道,「這雲容香奴婢也才剛燃上,過會子就該散了味道了,沒必要開窗透氣。郡主若是不喜歡薰香,奴婢日後都不熏便是。」
溶月看著她一臉認真上下替她操持的模樣,唇畔的笑意是愈發加深起來。
能得到雲苓和玉竹這兩個忠心耿耿的丫鬟,當真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自己這一世,定然會護得她們周全的。
雲苓替她收拾妥當了,走到桌旁試了試茶壺中水的溫度,見有些涼了,便出門叫小二重新上壺茶來。吩咐好了,這才走回來扶著溶月在桌旁坐下,笑著道,「郡主,顧校尉吩咐說這幾日能別出門便不要出門。只是這大白天的,關在客棧里著實有些無聊呢?。」
溶月笑著嗔了她一口,「你啊,只要一出來,整顆心都野了。」
雲苓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也是郡主是個好主子,奴婢要是攤上個凶神惡煞的,哪敢說這些話啊。」
溶月抿唇笑笑,面容恬淡,正要出聲,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許是小二送茶來了。」雲苓看向門外,走了過去。
打開門一瞧,果然是端著茶水的小二,雲苓接過,又謝過他,這才關上門走了進來。
「郡主先喝口熱茶熱乎熱乎。」
雲苓取過桌上的青釉骨瓷杯,朝裡頭緩緩注入碧青色的茶水,一杯斟滿,她放下茶壺,臉上帶了盈盈笑意,剛待說話,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瓷裂聲。
溶月秀眉一蹙。
「怎麼回事?」
雲苓捧著茶盞的手一頓,忙將茶盞放下,「奴婢去看看。」
她急急走到門口開門一瞧,很快便又折了回來。
「郡主,好像是樓姑娘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