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絲線便是你說的證據嗎?」孟劉氏不屑的問道,「桔梗姑娘,你可得記得,這裡是國公府,不是白家,可任不得你胡說八道的混淆視聽!」
「咳咳!」洪大夫輕咳了一聲,出言道,「一根細線自然不能作為證據,但是系在懸樑上的細線必定是有所蹊蹺的!國公爺,老夫逾矩,已事先檢查過此線!當然,老夫不請自來,已是大大的不妥,斷不敢妄作判斷,不妨請貴府大夫再仔細辨別檢查,免得老夫有所偏頗了!」
孟堂看到萬壽,便知曉這位致仕的前御醫一定是孟觀霜叫人請來的,自然不會怪罪,便客氣的抱拳道:「洪大夫客氣了,拙荊的身子向來是你照料,孟某感激不盡呢!」
「國公爺才是客氣了!」洪大夫立即回禮。
二人又自客氣了一番,孟堂才叫近身隨從躍上房梁先查看了一下絲線的位置,以及被煎藥時上升的氣流所熏的異樣,然後示意隨從剪了一段下來,交給了駐府大夫。
駐府大夫心裡暗暗叫苦,他可沒收到吩咐還要檢查這個啊,但是洪大夫以往在宮裡的威名,以及他現如今在京城開著一個最大的藥鋪的威望,也容不得他有半點欺瞞。
仔細辨別了一下之後,不知是嚇得還是怎麼的,他的臉有些青白不定的道:「這絲線上浸泡過落胎藥的成分而且濃度極高,致使懷孕之人出血已是足夠了!」
「這能說明什麼?」孟劉氏不屑的道,「說明落胎藥不是倩蓉那個賤婢下的嗎?焉知她不是故布疑陣,糊弄咱們呢?」
孟劉氏的出生雖然是個丫鬟,胸無點墨,這句話還是說的十分在理的,因此,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孟觀霜的臉上,覺得她是多此一舉,並不能為倩蓉洗去陷害主母的冤屈。
孟觀霜不急不躁的淡淡笑了笑。伸手將適才過來時,順手將地上還余有一些藥粉的紙包遞給了洪大夫,客氣的道:「還請洪大夫查看一下此藥!」
洪大夫接過,先是湊近聞了聞氣味。辨別是哪些藥材組合而成,又用尾指沾了一些,用舌頭舔了一下,立即面色陡變道:「郡主,此藥粉的成分與絲線上面的成分一般無二!」
「這不是廢話嗎。都是倩蓉那個賤婢的,成分自然一樣!」孟劉氏低聲嘀咕道。
她自以為聲音很小,但是所有人都聽到了。
孟堂立時面色一沉喝道:「閉嘴!」
孟劉氏臉色一僵,再不敢隨意插話。
洪大夫倒是沒有跟一個妾室計較,只沉凝的道:「這麼濃的藥粉,只需混入幾厘,足可令孕婦立即滑胎,且絕無挽救的機會!」
洪大夫此言一出,不用再詳細的解釋,有點腦子的人便能明白此間的意思。
若是倩蓉真的有心要讓主子落胎流產。何必大費周章的在梁頂系絲線,還要將這絲線放在落胎藥中熬煮許久,有現成的藥粉在,只需灑落點滴,便能成就她的心愿了。
眾人再返回大廳時,水桃已經哭成了個淚人兒,一邊砰砰的磕頭一邊認罪道:「請國公爺,郡主饒恕奴婢,奴婢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看到倩蓉姐姐居然私畫了國公爺的畫像藏在身邊。覺得倩蓉姐姐暗中傾慕國公爺,卻不敢說出來,十分的可憐,很想要幫她達成心愿。不再默默無聞的暗中偷偷喜歡著國公爺。又想到倩蓉姐姐自水桃入府以來便十分的照顧水桃,水桃心中感激,才鬼迷心竅的居然動起了想要害大夫人的念頭,覺得若是大夫人沒有了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便不那麼得國公爺的歡心了,那倩蓉姐姐說不定便有了機會!可哪裡知道主子們率先懷疑的是倩蓉姐姐。要將倩蓉姐姐亂棍打死,奴婢便害怕了,想著將計就計,便將所有的罪責都推脫給倩蓉姐姐了!請國公爺饒恕奴婢……」
水桃說得情深意切,口口聲聲為了倩蓉,卻不知說得越多,越是將倩蓉推進了萬劫不復之地了。
她磕頭頭也磕得很重,震得地面都有些震動,沒一會兒,她的腦門上便已是血肉模糊,血流不止了。
她的鬼話,孟觀霜當真是一個字都不信的,但卻也能看出便是再嚴刑拷打,這個丫頭也不會反口咬出幕後主使之人。
她如此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怕是有了什麼把柄在那幕後之人的手中,最有可能的便是家人的性命一併捏在了那人的手裡。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