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槡微微抬眸,迎上戚容羽近乎哀求的目光。
戚容羽比戚晚大兩歲,比起沉穩持重的大哥,他性格更活潑,陽光開朗,比起人嫌狗厭的寧二,戚容羽是最護短的。
從小就會護著她。
小時候她因為長得漂亮可愛,沒少被同齡和大一點的男孩子捉弄,然後戚容羽就會挨個揍回去,讓那些想欺負她的男孩子見到她都不敢上前。
當然,除了寧二。
後來他們三個就經常一起玩,一起闖禍,然後戚容羽背鍋。
等到長大一點,戚容羽不愛做功課,就總是悄悄的賄賂她,每次出門必定給她帶回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來哄她幫他做功課,應付夫子的檢查。
鄭夫人對戚容軒和戚晚都很是嚴格,唯獨對戚容羽縱容些,因為戚容軒是世子,是嫡長子,將來是要繼承家業,代表國公府的未來和門面的。而戚晚,她是嫡女,也是要代表戚國公府的臉面的。勛貴家族除非嫡支完全沒有姑娘,否則一定是會在家中培養一個可以代表府上門面,能夠拿的出手的姑娘出門交際的,這是大家族裡約定成俗的規矩。
所以戚容軒不能出錯,戚晚也不能。
這大概也是鄭夫人為何會在看到戚明悅出生時的模樣之後,生出換子的念頭的原因。
戚容羽那時待戚晚,是真的極好極好。
在身份沒有曝光的那些年裡,戚晚也是真的擁有過真實的親情。
只是那些到後來,全都變成了虛幻罷了。
而對於戚容羽的那些感情,也早在後來他對戚明悅的種種沒有原則的護短中被磨盡了。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
可無論這是他的本意,還是戚明悅的算計,都已經回不去了。
青槡是戚晚。
又確實不是戚晚了。
所以青槡平靜到近乎無情的說,
「戚晚已經死了。」
「我不是她。」
戚容羽的眼皮顫了一下。
他沒再說什麼,轉了身。
大步的走了出去。
在沒有人能看到時,眼淚從他眼睛裡一滴滴的砸下來。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直到後面跑起來,跑到一個沒有人看見也沒有人能聽見的角落,跪倒在地上,咬住緊握的拳頭嚎啕大哭。
寧鳳許走之後,他腦子裡一直有個幻想。
幻想有一天戚晚還能回來。
他跟寧鳳許,戚晚,還能回到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時光。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邪,才會對戚晚生出那樣大的惡意,他想像不出來,只覺得想到那個名字就本能的生出厭惡。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潛意識的一遍一遍的反覆跟自己說,要守住那顆心,那顆屬於戚晚的心,等寧鳳許回來。
一定要守住。
無論讓他做什麼,無論讓他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守住。
他不在乎戚明悅是不是好人,她想讓他做什麼事。
可直到今日這石破天驚的真相,他才終於知道自己那個堅守究竟有多麼可笑。
原來他的母親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原來他確實也只是戚明悅手裡的一把刀。
一直助紂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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