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夫君。
看見青槡急匆匆離開,追過來的連瑾辰聽見這句話,駐了足。
他看著青槡跑開的方向,由著雨水糊了視線。
他本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上來。
但是跟上來以後,他又突然間明白了。
明白了什麼是心不由己。
從前他以為他不自覺的注意青槡,只是因為青槡長得像戚晚,他討厭青槡的性格,討厭青槡的無法無天毫無顧忌遊戲人間,可他又總是輕而易舉的被她吸引。
她的張揚恣意,她的一顰一笑,她明明壞的像個偷心的狐狸,讓人恨的牙痒痒,卻又像顆熠熠閃爍的寶石,璀璨奪目的叫人挪不開眼。
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被她吸引。
是被青槡吸引。
不是因為她像誰,而是她站在那裡,就在向所有人宣告,她就是她,她是她自己。
他陰暗的揣測陛下是不是因為戚晚對青槡另眼相待,不過是嫉妒她對陛下那般親昵信任,他卻忘記了,她這般耀眼的女子,陛下也是人,陛下也有凡心,更何況他們日夜相對,如此寵愛,怎會不動心?
怎會不動心?
就像他此時砰砰亂起的心跳,按不住,壓不滅。
連瑾辰失魂落魄的望著青槡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輕輕閉上了眼。
不知道憋了多久的雨水拍打在臉上生疼生疼,卻不及此時,他一陣陣抽痛的心。
遠處,戚明悅剛剛找了個屋檐躲下來,抬眼就看見了這一幕。
隔著雨幕,她都能夠想像得出連瑾辰此時失落的表情。
她渾身發抖,不知道是恨的還是氣的。
她怎麼也沒想到,青槡會有那樣的好運氣,都這樣了,也能讓她這麼扳回一城。
甚至老天爺都這麼給面子,簡直不可理喻。
陵州大旱三年,求雨無數次,都沒有落過一滴雨,偏偏她往那裡裝模作樣的求一求,老天爺就真給她下了雨。
離譜。
離譜至極。
她氣的恨不得罵一罵老天爺不開眼,可還沒有來得及罵老天,就先看見了追著青槡跑的連瑾辰。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呢?
她才是國公府真正的千金,她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她流落民間,還有心疾,她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她只是想拿回屬於她的東西而已。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她到底有什麼地方比不過戚晚?
一個低賤的商戶女,占了她的身份,占了她的位置,她只不過是給了她一點教訓而已、
她為什麼這麼陰魂不散?
都死了這麼多年,還敢來搶她的東西?
若不是那張臉,怎麼會勾起連瑾辰的心思?
「晚秋,去,現在去,劃花她的臉,我一刻鐘都等不了,現在就劃花她的臉,我再也不想看見那張臉,再」她憤怒的話還未說完,驀地住了嘴。
雨幕中,她看見一個人朝著她走過來。
是那天下船時,那個裝扮很奇怪的女人。
整張臉都藏在暗紫色的兜帽里,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一雙叫人看了忍不住心驚的眼睛。
方才她只遠遠看到她跟在青槡附近,難不成是青槡的暗衛?
戚明悅驚疑不定,更不理解這個女人為什麼要朝著她這邊走過來,她確認那不是她的錯覺,那個女人是真的看到了她,並且在朝著她走過來。
雨好像越下越大,那個女子卻走的不緊不慢。
漫天的雨明明砸了下來,卻仿佛落不到她身上,她身上暗紫色的兜帽卻一絲一毫都沒有變形。
這不太對。
戚明悅下意識的心慌,「晚秋,我們走。」
可話音落,她轉身,卻不見晚秋的身影。
他去哪兒了?
戚明悅驚慌的轉身,卻發現她竟然已經不在陵州城裡了。
雨也停了。
她站在一條街上,一條很熟悉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