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暖年齡雖不大,力氣倒是不小,水奴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拉得一個踉蹌。然而她只是安靜的跟在身後,低頭打量拉著自己的這雙甚至還有些稚嫩的手掌,方才還緊抿的唇角微微牽起來,便是身後殷照跳腳的怒罵似乎也不那麼刺耳了。
之後殷照雖然氣惱,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帶著他的人回去,只是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不過水奴想了想,按殷照的脾性,這也是早晚的結局,而且逼他把恨意搬到檯面上來倒還好防備一些,至少勝過暗箭難防。
這天容碧正在院子裡打水,方把水倒進盆里,忽然院外浩浩蕩蕩的來了一群人,當先一人竟是她只見過寥寥幾面的六娘元氏。
這個院子是家僮的住處,平日基本上不會有殷家主人到來,故而容碧和其他幾個婢女都是驚訝了一瞬方才行禮:
「婢子見過六娘。」
元氏看也沒看幾人,掃視一圈之後問道:
「誰是容碧?」
他旁邊的婢女指著容碧道:「回六娘,那邊打水的就是容碧。」
元氏把頭扭向容碧,抬高了下巴問道:「你的房間在哪?前面帶路。」
容碧見矛頭突然指到自己身上,心裡害怕起來,戰戰兢兢的看了看身旁的幾個奴婢一眼,見大家都只是滿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心裡更是驚疑不定,正巧這時元氏不耐煩的又問了一聲,容碧手一抖直直的指向了自己的屋子:
「婢子的房間在那。」
元氏看她抖抖索索的樣子,懶得再等她帶路,直接吩咐道:「去,搜她屋子。」
一群人如來時一般,浩浩蕩蕩的進了容碧的屋子。容碧震驚了一瞬忽然反應過來,「啊」的驚叫了一聲,慌忙跟著跑了進去,想要攔著眾人卻又不敢,瑟瑟縮縮的問元氏道:
「不……不知六娘這是要做什麼,若是找東西,可……可否告知婢子,婢子也好……也好幫著一起找。」
元氏掃她一眼,不耐煩的道:「滾開!」
容碧再不敢開口說話,只驚慌的看著自己的屋子不過瞬間便亂成一片。
「六娘,找到了這個東西。」一個婢女忽然拿著一個木盒子走元氏面前。
元氏坐在婢女抬來的繩床上,頭也不抬:「打開!」
容碧探頭看見那個盒子,下意識的便要上前拿回,旁邊兩個婢女一左一右的把她拉住,容碧驚慌起來:
「放開我,你們要做什麼?」
拿著盒子的婢女打量一番之後回道:「六娘,這盒子上了鎖,打不開。」
元氏不耐煩的道:「不過是個破木盒子而已,砍開就是了。」
「是。」那婢女應了一聲,旁邊一個執刀的奴僕便要上前。
「不要!不要!」容碧慌亂的搖著頭哭叫道,「這是我容柳阿姊留給我的,你們要做什麼?」
元氏聽她提起容柳,笑道:「既然是容柳那賤婢留給你的,看來是找對了。」說著神色一冷,吩咐道:「還不砍開?」
「不!不!」容柳猛的掙脫開拉住自己的婢女,她一向柔弱慣了,突然爆發出來竟兩個婢女也沒拉住。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容碧已經搶過去把盒子緊緊的抱在懷裡,胡亂的搖著頭道,「不行,不行,這是容柳阿姊給我的,誰也不能動,不能!」
元氏有些惱怒起來:「小小一個賤婢也膽敢如此,拖下去!把盒子打開,我倒是要看看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幾個奴婢上前欲拉開容碧,容碧抱著盒子猛的一下跪在地上:
「六娘,婢子求你,我容柳阿姊已經死了,這是她留給我的最後一點東西,求求你饒了我吧!」
元氏毫不所動,見容碧這麼執著,更是肯定了裡面的東西便是自己需要的,吩咐道:
「給她點教訓,把盒子打開。」
兩個奴僕聞言,執著刀背便要砸在容碧身上,容碧害怕的驚呼了一聲,猛的撲在地上抱緊盒子,身子微微顫抖著。
「慢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忽然闖了進來,擋在容碧面前。
容碧抬頭,淚流滿面的看著來人,驚訝的道:「水奴?」
水奴放才正在書房整理書籍,忽然慌慌張張闖進來一個婢女說道:
「水奴,五郎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