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聽完趙婆子的話,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誚,知道母親有這樣的吩咐,她竟是半點沒覺得意外。
趙婆子看著她這一絲諷笑,心裡生出不快來:「大姑娘,您這副神情是什麼意思?是對夫人的安排不滿嗎?」
「那老奴就要提醒您了,如今這府上的內務,是夫人說了算了,夫人說不給您午膳,您就是心裡頭不舒服,也只能忍著。」
容枝枝溫言道:「是不准我吃,還是不給食物?」
趙婆子心裡有些奇怪,這兩個問題有什麼區別嗎?
她諷刺一笑,道:「大姑娘若實在是想吃也不難,你若有本事叫府上的奴才們給你吃食,老奴也管不著啊,或是大姑娘您有能耐,自己變出吃的,夫人那邊想來也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夫人將府上的奴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明知夫人不允,哪裡會有不長眼東西,蠢到給大姑娘食物?
所以趙婆子這就是故意的,就是說來噁心容枝枝的。
容枝枝輕聲道:「我明白了,就是可以吃,只是沒吃的給我,對吧?」
趙婆子總覺得哪裡奇怪,好似被引導著什麼一般,但她還是沒有多心,點了點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正是如此呢!」
她是王氏的陪嫁嬤嬤,在府上很說得上話,常常把自己當半個主子。
先前容枝枝還是侯府世子夫人的時候,她還忌憚幾分,如今侯府都要容枝枝做妾了,她自是更不把容枝枝看在眼裡了。
容枝枝淡聲道:「無妨,府上的人不給就不給吧,趙嬤嬤可以回去復命了。」
趙嬤嬤一愣,還以為容枝枝問自己那些,是要與自己分辯一二,卻不曾想對方就這般應下了?
懷著滿心的疑慮,她走出去之後,還是不放心,折返來門口偷看。
心想莫非這府上還真的有不長眼的奴才,被大姑娘收買了?
容枝枝眼角的餘光,自是瞧著趙婆子的,只是她也並不在意,在朝夕又給她敷了一會兒臉之後,吩咐道:「去取吃食吧。」
朝夕遣跟著回容家的僕人,去馬車上取來一個食盒。
當著那躲在門外角落的趙嬤嬤的面,將裡頭的糕點一碟一碟取出來,放在了容枝枝跟前。
朝夕接著給她敷臉,並道:「姑娘您快用,可別餓著!」
這糕點極是精細,乃是京城最好的糕點鋪子做的,隨便一碟就要二兩銀子,趙嬤嬤這樣的一等嬤嬤,一個月的月銀也不過二兩而已。
四碟糕點往那小桌案上一擺,尋常人就是有個什麼午膳,想必也是不想用了。
趙嬤嬤看得瞪大眼,只見容枝枝當著自己的面吃了起來,她還招呼了朝夕一句:「你也一起用幾塊吧!」
朝夕只覺得自家姑娘真是有先見之明,出門之前就叫自己買了糕點,帶著一起回來,不然今日這飯還真的吃不上。
忙是道:「多謝姑娘賞賜!」
趙嬤嬤氣得跳腳,知道自己這差事算是辦砸了,趕緊跑出去道:「大姑娘,夫人不是叫您別吃午飯了,您還吃,這是不將夫人看在眼裡嗎?這樣忤逆不孝,可是有損您的名聲的!」
容枝枝小口吃下手裡的糕點,奇怪地看向她:「趙嬤嬤,你不是說了,母親並不是不准我吃,若我自己能變出吃的,母親也是不會責怪的?」
趙嬤嬤的臉色當即一陣青一陣白,哪裡會想到容枝枝回容家來,還帶著食物?
若是知道,她方才就不會那樣逞口舌之快了!
她惱恨之間,容枝枝還當著她的面,挑釁一般地又吃了幾塊,趙嬤嬤內心惱火極了,可厚厚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卻是說不出一個字。
看著趙嬤嬤難受的樣子,已經吃了個半飽的容枝枝,看好戲一般地問道:「怎麼?難道是趙嬤嬤你會錯母親的意思了?給我傳的話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