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書既然出了手,容枝枝也不是不識抬舉的人。
便也借著沈硯書的話,叫玉曼華自己老實些。
玉曼華果真嚇得瑟縮了一下。
覃氏生氣地道:「容枝枝,曼華的腹中……」
容枝枝似乎沒聽到覃氏的話,淡淡看向齊語嫣:「小姑,我打算過段時間,以婆母的名義,辦一場賞花宴,你看如何?至於帖子,便叫我院子裡的人去送。」
大齊律,父母去世,子女守孝三年。而祖母祖父去世,孫輩守孝一年。
不論是否是出嫁的女兒,一律如此。
如今容老太君新喪,容枝枝自是不便以自己的名義,舉辦任何宴會的。
齊語嫣一聽這話,眼前就亮了:「嫂嫂,當真嗎?」
在大齊,舉辦詩會,是文人墨客相交。而舉辦賞花宴,則多是貴族命婦,給自己的子侄相看婚事。
容枝枝這是要為自己的婚事籌謀了?
罵了一半的覃氏,罵不下去了,她哪裡會不知道,上回謝氏那樣羞辱了她們母女,以自己如今的名聲,是無法再幫女兒說得什麼好親事了。
可若是容枝枝就不一樣了,對方不止名聲好,還是容太傅的女兒,容枝枝貼身的人去送帖子,那些命婦都是會給面子的。
齊子賢也問道:「果真嗎嫂嫂?」
容枝枝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扯了扯唇角:「自然了。」
只希望到了那一日,府上所有的人,還高興得起來。
齊子賢笑著道:「你果真還是我的好嫂嫂,想來弟弟當日的話,嫂嫂是聽進去了的!」
容枝枝心下冷笑,為他們一家奉獻自己,便是好嫂嫂,但凡有半點不妥,便揚言要全天下讀書人討伐她,倒也不愧是齊家人,真是一脈相承。
只是她面上一點不顯,溫聲問道:「賢哥兒這幾日,沒有去學堂吧?」
必是還不知道姜先生不要他了的事,否則不會還這般春風得意。
齊子賢:「容老太君過世,姜先生也要弔唁,且他老人家這幾日偶感風寒,便索性給我們放了幾日假,說來奇怪,這事兒都沒遣人與我說,還是我去書院的路上,同窗告訴我的。」
容枝枝瞭然,原是如此。
她溫聲道:「小姑的婚事至關重要,我儘快準備。」
可是一定要與齊子賢複課的時間一致才好。
齊語嫣立刻歡喜地道:「好!」
她還過去試圖挽著容枝枝的手,想當作先前那些吵架、潑菜的齟齬都不存在,然而容枝枝不動聲色的避開了。
雖然已想好收拾他們,與他們虛以委蛇,是必要手段,可想起齊語嫣今日說的那些話,容枝枝還是犯噁心,不想被她碰到。
需要一兩天時日,壓下這股噁心,才能演得下去。
容枝枝看向覃氏,問道:「婆母先前說什麼?玉姨娘腹中怎麼了?」
覃氏麵皮一抽,忙是道:「沒什麼!玉姨娘不過是一個妾室,你教訓她兩句也是應當的。」
女兒的婚事就在眼前,覃氏哪裡還會把玉曼華當回事?
先前以為兒子攀上一個公主,說不定能得陛下一些額外的賞賜,可沒想到賞賜沒有,還惹來這些是非,玉曼華如今更是做了妾,腹中的孩子也是庶出。
覃氏自是以自己的女兒為先了。
玉曼華:「……」
明明先前覃氏看自己,就跟看寶貝疙瘩一般,可現下自己在對方的眼裡,怕是與一根雜草,都別無區別。
這容枝枝當真是可怕,看似溫和不動聲色,可如此精準便捏住齊家人的命脈,叫這府上為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
容枝枝:「婆母能這樣想是最好了,我回去準備宴會的一應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