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問道:「齊家人你處理好了?可是叫他們住在你的院子裡頭?」
容枝枝蹙眉,訝異地反問:「容夫人為何覺得,他們還有資格住在我的院子裡頭?」
王氏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沒準他們住?」
容枝枝輕笑道:「自然了,夫人若是遣人去打聽一下,還能獲悉我給他們找了更好的去處,他們至少三個月是不必操心衣食問題了。」
王氏身邊奴才,也回來將消息稟報給了王氏。
王氏難以置信地道:「你……你竟然將他們送牢房去了?你怎麼這樣狠心?」
容枝枝微笑道:「其實我這個人記仇極了。容夫人有沒有覺得,我對你這個生母,實則已經是很好了?」
王氏覺得後背一涼。
哪裡不明白,容枝枝的言下之意,是若非自己同她是血親,單憑自己從前那樣對她,自己早就能看到容枝枝收拾自己的一面了。
見王氏一臉驚怒,盯著自己不說話。
容枝枝也有些意興闌珊:「夫人莫不是特意給他們出頭的?只是他們與夫人你,似乎也沒這麼好的關係吧?」
王氏皺眉道:「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齊子賦其實對你還挺好的。」
「他都已經與你和離了,但如今落難,還來投奔你。」
「男人最是要面子,他如此還能是為了什麼?自然是為了找機會與你相處,想與你和好了!」
「這樣的一片心意,難道你看不明白嗎?」
容枝枝上下打量了王氏幾眼,想從對方的眼睛裡面看出一絲違心,沒想到竟是半點沒看出來,這叫容枝枝明白,王氏竟然還是真的這樣想?
王氏一臉憔悴地接著道:「如果你換了你父親,真的同我和離了,未來落難了,他便是去乞討,也不會來求我。」
容太傅說要納妾,王氏近日裡很是傷懷,也漸漸意識到,自己的夫君好似這些年對自己,只有對夫人的責任與尊重,沒有半分真情。
容枝枝真沒忍住笑了。
王氏有些不快:「你笑什麼?」
容枝枝盯著她,不咸不淡地道:「夫人,如果一個人真的對你好,你應當有所得,得到了對方給予你的真心、精力、甚至是銀錢。」
「你能無時不刻感受到,對方對你的尊重與在意。」
「而非是在對方狠狠傷害你之後,落難了又像一條狗過來求你,想占你的便宜。你還要自己騙自己,說對方這是愛你。」
這般廉價的「愛」,還不如屎。
狗見了屎,說不定還嘗一口,但見了這樣的愛,狗怕是都要搖搖頭。
王氏狠狠皺眉,顯然是沒想到,容枝枝會給自己一個這樣的答案。
她接著道:「可不管怎麼說,你這樣做,到底還是太狠了一些,我看你還是趕緊去衙門,說你不告了,將他們放出來。」
「只要你好好與他們道個歉,想來他們一家人是會原諒你的。」
「枝枝,現在齊家正是落難的時候,只要你幫他們一把,他們日後定是不會再負你的!」
容枝枝眼底都是譏誚,從前齊子賦都快不行了,她嫁過去的,也算是與齊家共難了,可她最後鬧著什麼好了?
那一家人就不會知恩圖報的。
再說了,她如今也不稀罕他們知恩圖報。
她嘲諷地看著王氏:「然後我就可以同齊家人生活在一起,將婚事讓出來,成全你的小女兒和沈相了是吧?」
窮圖匕見。
王氏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
王氏的眼神躲閃了一瞬,她如今也不敢明著得罪容枝枝,生怕對方真的用心給容太傅選妾,便是這般迂迴地過來勸,沒想到還是叫容枝枝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