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值此時節,正是花開滿園,蜂蝶滿林,生機更甚,感受著熟悉而親切的環境,怡然自得。
近午時分,郝胖正勸鄧柯一起前往四海閣參加今天的斗寶大會,鄧柯寫了張字條說是心疼錢袋子,何況去了也撈不著什麼有用的物件,還不如入定修行,免受外物所擾。
小小年紀,能有這份心性令我大為佩服。
郝胖拗不過鄧柯,我們一行六人,再次前往四海閣。事實證明鄧柯是對的,三月十五那一場,會場內還有餘座,今日是徹底滿了。想想也該如此,招親大會愈近,晏都的修行者更多了。
我們來晚了,只好在城中閒逛,直至酉時,來到西城洺洛兩江的交匯之處,洺河水自北向南,洛河水自東向西,交匯之地名喚「渝口」。
兩江畔建有七八座觀景涼亭,亭周豎有三兩塊等身高丈許寬的狀元碑,其上刻了些文人騷客留下的詩文雅句。
郝胖介紹說,古往今來留墨的學子雅士繁多,不過只有上上作才會被工匠依著筆鋒研刻在碑上,其上不乏狀元執筆,因此得名狀元碑。
而今大多修行者都在聚在內城邊上,觀望斗寶大會的消息,此地倒是個閒適之所。
尋了一座空置的涼亭歇了歇腳,我取出沿途採買的糕點小食分給眾人,四位師姐對這些凡俗食物無甚興趣,給了我一點薄面,各自取了兩塊。
「師姐,辟穀是否有什麼講究?」我忍不住好奇,請教道。
林疏回應道:「古經有載,食肉者悍勇,食谷者巧慧,食氣者清明。我輩修行,非忌食五穀,而在於控制口腹之慾,實乃修心。」
我咽下嘴裡的糕點,鄭重道:「受教了,林師姐。」
話雖如此,我手倒是沒閒著,又捏起一塊,美滋滋地嚼了起來。
「賀師弟,你不妨也寫上一句。」祝彤打趣道,「將來再游晏都,不失為一段美好的回憶。」
「算了,祝師姐,您就別取笑我了,我哪敢獻這個丑,既無狀元之才,安敢斗膽,嘿嘿。」
「雁過留影,人過留名,我覺得祝師妹的提議不錯,是個既有意思又有意義的經歷。」林疏附和道,「寫詩文確是酸了些,不如出個聯吧。」
「這……不能行吧。」我看向白冰冰,徵求她的意思,聲音矮了一截。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林師妹想寫什麼,你替她寫上就是了。」白冰冰輕撫著黃小白,沒好氣道,「自己的事,自己決定。」
「喔,好,好,舉手之勞。」我趕忙應道,「林師姐,想好了跟我說,我幫你寫。」
「怎麼了?」郝胖不動聲色傳音問道。
「我的字好看。」我傳音嘚瑟了一句,又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點。
「德性。」郝胖微微側身,望向洺河對岸的一座小山頭,山頭上矗立著一座龍王廟。
廟裡青煙裊裊,給晚霞添上了一筆淡彩,可惜離得太遠,看不清那邊攢動的是人影還是樹影。
時近傍晚,舟行寥寥,江風格外清涼,吹得亭邊柳樹沙沙作響。
四下環視,遠處山丘層疊,霞映兩江,頗為壯闊,只見遊人漸去,倦鳥歸林,平添一筆寂寥之意。
我收起糕點,走下台階,來到一塊狀元碑前,欣賞起來。默念一首首傳世佳作,詠景、思鄉、抒情……家國天下,每一首都承載著彼時彼心。
站在碑前尚可下筆之處,兩手一番,研墨提筆寫下一行「游風乘柳拂煙清明見心」。
「這就寫完了?」祝彤倚在亭欄上,見我收了筆,「你不是不寫的嘛?」
「寫完了。林師姐說的對,留幅字下來也沒什麼,何況我並不打算署名。」
「這就是你出的上聯?」林疏問道。
「嗯,是一種詩聯。」
「詩聯?」
「一種
第二百八十五章 狀元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