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院
王氏身著銀灰色窄銀襖,面色憔悴坐在廳內。
萬歲歡見人這個樣子倒也不驚訝,上一世老太君回來時,王氏這般鬱鬱寡歡,就是不知道老太君和王氏說了什麼話。
現在萬歲歡的手還沒有這麼長,能夠伸到老太君的院子裡去。
「不是都說這事交給你處置,還把人帶過來作何?」
王氏擰起眉頭,滿臉的不悅之色,眼中的嫌棄絲毫不加掩飾。
「老夫人見諒,此事事關王姨娘......生育之事,兒媳不敢不報。」
此言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王氏還不知道大夫回的話,只以為采凝是水土不服,身子不適。
這才放心地把這事講給萬歲歡處理。
再者,老太君現在在府中,王氏不敢和王采凝太過親近,不過是個庶出的侄女,若是她事事上心,反而讓人起疑了。
秋霜則是面露驚訝之色,難道那賤人已經不能生育?
萬歲歡讓之前給王姨娘問診的大夫上前回話,大概意思便是這毒傷到了她的身子,以後若是想生育怕是難了。
王氏聞言怒火中燒,將桌上的茶杯盡數摔了個粉碎。
「好,好得很,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真是好樣的!」
王氏說這話時,眼睛一直瞪著萬歲歡,好像已經確信這毒是她下的。
茶杯碎片崩到了秋霜腳邊,又好似插入了她的心裡,讓她覺得十分恐慌。
萬歲歡又讓四月上前回話,說說最近王姨娘吃了什麼東西,可發現有什麼不妥。
四月一五一十地說了,「除了日常小廚房送來的飯食,姨娘偶爾吃些老夫人送過來的糕點,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了。」
「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別的什麼人去過王姨娘的院子?」
萬歲歡提醒道,左右這事不是她動的手,儘早查出來是誰,也好還她一個清白。
四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抬頭,指向秋霜,「是她,除了奴婢,就只有她去過姨娘的屋子,說不得就是她嫉妒怨恨姨娘,才下的手!」
被指到的秋霜,心一驚,便跪了下去,「你胡說,你這是污衊。」
「二奶奶,奴婢之前可是在您身邊伺候著的,奴婢什麼樣的人,您該是清楚的呀。」
秋霜拽著萬歲歡的裙角,乞求萬歲歡替她說句話。
可萬歲歡卻抽出了自己的裙角,向遠處走了幾步。
「自你成為二爺的通房丫頭那天起,你我的主僕緣分已經盡了,我和你說過,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日後出了什麼事也要自己擔著。」
萬歲歡這話便是和秋霜劃開界限,不管秋霜做了什麼事都是和她無關的。
王氏聞言,瞥了萬歲歡一眼。
她不信這事和萬歲歡沒關係。
「說,采凝這毒是不是你下的!」
秋霜忙磕頭,「老夫人,奴婢不敢呀,這毒奴婢也弄不到呀。」
王氏並不買賬,「你弄不到,自會有人幫你弄,若是你還說出實情,那便拖出去亂棍打死!」
秋霜一直磕頭說自己沒有做過,局勢一時僵住了。
這時春曉帶著兩個婆子丫鬟進來了。
和萬歲歡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回道:「回老夫人的話,這兩個是廚房的人,她們曾看見秋霜去過廚房。」
「是,奴婢們確實看見過,只不過秋霜姑娘說自己是來拿點吃的,奴婢們就並未放在心上。」
這下便是落實了秋霜有下毒的機會了。
秋霜無言以對,只得實話實說。
「奴婢......奴婢的確是給王姨娘的飯食中下過藥,但是那只是瀉藥,根本不是什麼毒藥呀......」
秋霜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只是想讓王采凝出點丑而已呀。
可是這話落在王氏耳中便變成了狡辯,「事到如今,事情已經明了了,若是你說出背後是何人指使,那我可饒你一命。」
萬歲歡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