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亨利三人遲了數個小時終于歸來之時,咖萊瓦和當初被米拉照顧過在船上撞到腦袋名為艾吉的那名年輕傳教士正在清理著門前和長屋屋頂上的積雪。
秋冬季節這幾乎是整個世界範圍北地居民的日常,他們的雪鏟是自帶的而掃帚則是用小樹枝加上棍子和麻繩自己製成的。用來清掃屋頂積雪的刷子亦是如此,簡陋工具造成的效率低下使得人們勞動起來十分疲憊,加之以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於是本應是一大早就完成的除雪工作斷斷續續拖到了這會兒還在執行。
辛辛苦苦解決了食物問題回到長屋的三人,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的付出有些不值得。
這並不是責怪仍舊在忙活的兩個年輕人幹活效率低下,而是整支隊伍足有十幾個人,幹活的卻只有他們兩個。
如是的事情在這三天時間內已經發生過許多次,尤以那些占據絕大多數的年青學者為甚,他們總是拿著書本或者筆記待在屋裡假裝在忙碌對於各種需要勞動的事情視而不見。即便開口去跟他們說,這些人也會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作為理由,滿臉的不情不願,做起事來也經常十分地不配合。
「噢,就讓農民們去把一切都解決吧。如此一來空出雙手的貴族騎士們才能做更加『重要』的事情,例如祈禱,或者比武。」遙遠的家鄉里加爾大陸所流行的話語,即便跨越了大洋,卻也仍舊為這些上流社會出身的成員們身體力行地忠實遵循著。
他們不是無法勞動,而是抗拒著勞動。一方面是因為缺乏鍛煉體力不足容易感到疲勞,而另一方面,也莫不是有詭異的自尊心在作祟。
「我太重要了,所以不能做這些誰都能做的小事情。」雖然尚且沒有蠢到直接從口中說出,但這三天的共同生活當中,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小姐們也已經表現出了這種態度。
尤其是作為洛安少女舍友算得上是混得挺熟的學者麗莎,這位學者團體當中唯一的女性。米拉原先對她還算不錯的印象,在到達小屋之後的幾天時間裡變得越來越差。
按說長途的航海也並不算輕鬆,從米拉自身的角度來看,能耐得住這種考驗的人理應也有著堅實的內心,但白髮的女孩忘卻的一點是——東方之月號雖說歷經大風大浪,但除了她還有咖萊瓦和亨利以外,其實其它乘客都沒有怎麼介入船上的事務。
雖然航行本身仍舊十分驚心動魄,可一來物資充足二來二手也並不緊缺,他們完全只需要待在船艙當中每天記得吃喝睡小心別跑到外頭就行。
這些學者和傳教士的目的地本來就是月之國中部的繁華都城,在帝國已經建立好的據點去和當地的幹員接頭。像這樣忽然改變了行程要進入荒野之中的情況,根本不在他們原先的安排之中。
結果不光食物和各種物資都緊缺,他們自己也必須加入勞動,很多年輕的學者都是表現出了不滿的情緒。
這其中便尤以麗莎為重,她在長屋過夜的第二天早上就發了脾氣,或許是由於當天夜晚那一鍋湯當中為了照顧璐璐這個原住民沒有放入乳酪的緣故有了積怨,她很明顯地對夷族的少女有一種針對性的攻擊傾向。
因為給地暖系統添柴是璐璐首先動手的,所以也自然而然地也就由她來負責,但生性節儉且習慣早起勞動的原住民女孩兒在凌晨四五點左右太陽快要升起的時候就不再添加柴火,而學者們通常則都要睡到八九點才起來,加上前一夜雪地中的艱難跋涉他們都十分疲憊,在地暖系統失效以後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這些人感覺自己怎麼睡都不舒坦。
而這就成為了麗莎跟她發生——或者說單方面展開了——爭吵的緣由:她用月之國的語言直接對著面就大聲責怪璐璐沒有盡責,而即便無法完全聽懂她的話語,我們的洛安少女仍舊因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而皺起了眉毛並且護在了璐璐的身前。
僅僅是這一個動作,米拉甚至都沒有開口說些什麼,感覺自己沒睡好覺受了一大堆委屈的麗莎就立刻將不滿轉移到了她的身上,開始嚷嚷說怎麼所有人都護著璐璐,她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針對她。
而以這一次爭吵作為開端,占據絕大多數的學者團體反而因為吵架的緣故,整整三天的時間除了自己的事情以外沒有做任何對團隊有貢獻的事情。
他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