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一個大人帶著四個孩子,在破廟裡講誰也不知道真假的故事。
這次倒是真契合了那句「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的無限循環。
先前還在昏昏欲睡的娃娃兵們,這會兒全都瞪大眼睛,屏息凝神的聽著何垚的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其實何垚講的很敷衍,但他們聽的仍然非常出神。
他們的生活已經過的千瘡百孔,所以何垚更願意跟他們講述一些溫暖光明的內容。
一邊心不在焉說著國內的童年,一邊眼睛看著破廟外的夜色。
也許看的不是夜色,是可能在夜色中出沒的人。
心裡想的最先回來的人會是老黑跟苗仔還是巴力。
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心緒起伏大或者心靜不下來的時候,何垚的舌尖就會不自覺的抵在那顆斷牙上。
今天又有了新的小動作。
他捏著菜頭的半截掛件,心裡像是堵著一塊大石頭。
如果菜頭真有個三長兩短,這就是他留下來的唯一遺物。
何垚擔心弄丟,找出牛波一送給自己的電筒。
將上面拴那個白玉牌子的玉線解開,把這半截掛件加了進去。
兩枚玉器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他這副心不在焉的架勢,連四個小子都看出來了。
「放心吧老闆,巴力一定很快會回來的。他可聰明了。要不是他,我們都沒現在這麼好的日子。」其中一個娃娃兵開口說道。
另外三個紛紛附和。
要不是巴力機靈能接到各種雜活,他們現在可能還在村子裡玩泥巴。沒有這種一天五塊錢的看門費,可能也不會應召加入邦康武裝。
雖然是最底層的存在,現在每個月拿回家的收入,雜七雜八差不多抵得上緬國一個壯勞力收入的一半。
在所有人看來都很不錯了。
緬國人均月收入差不多在四五百國幣的水平,像跟著何垚跳槽的劉雲,之前一個月收入能達到一千多國幣,算是高收入人群。
這些半大孩子一個月能拿回去兩百塊,自然不算少。
何垚本想摸一摸身邊娃娃兵的腦袋。
又覺得他們既然已經步入社會,就應該用平等的態度對待他們,所以最後手落在他肩膀上,「以後你們幾個就幫我做事。一人一個月五百塊……加一袋大米。」
何垚看他們每次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都是一臉自豪,所以記憶深刻。因此在待遇方面也沒忘了把這個加上。
幾個娃娃兵面面相覷,滿臉錯愕加欣喜。
「真的嗎老闆?那以後還有故事聽嗎?」其中一個開口問道。
「老闆,你講的這些都是真的嗎?外面的世界真的這麼好?」
這個問題他們每聽一次都會這麼問,何垚前兩次都作了回答,這次也不例外。
「那我們跟你干,以後能有機會過這樣的日子嗎?」
何垚不知道,但覺得至少大概率會比他們現在過得好。
實在不行,自己就把他們帶去佤城。隨便干點什麼,也不止這點兒收入。
所以點了點頭。
「那我們以後怎麼稱呼你?總不能跟別人一樣繼續喊老闆。」
何垚張嘴準備讓他們喊自己「垚哥」之際,視線落在電筒尾端的鏤空百餘牌子上面。
鬼使神差的想起當初姚卉對自己的稱呼。
「那就喊我九老闆吧。」何垚淡淡說道。
「九老闆,你真的是賭石的那種厲害老闆嗎?」其中一個娃娃兵開口問道:「你們剛住進來那天,我就聽酒店老闆跟人說,你們是賭石的老闆。特別有錢。來邦康談投資的。」
第439章 邦康水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