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鬨笑聲。
「這孫子怕不是嚇傻了吧?說什麼瘋話呢。」
「這石頭比他老子都真。」
「一槍打死太痛快他了。把他交給我,我讓他好好感受感受什麼叫生不如死。」
各種雜亂的聲音,在黑光頭抬手制止下戛然而止。
因為何垚已經蹲下去,將地面上摔成幾瓣的料子整齊排開。
石頭還是石頭,沒種沒色更沒有水頭。
此時無聲勝有聲,說什麼都不如親眼所見。
黑光頭嘿嘿笑了起來,「還不算個草包。跟我來。」
何垚剛走,老黑幾人就被其餘人給圍住了。
「放心,我去去就回。你們玩你們的。」
何垚安撫一聲,大踏步追著黑光頭去了。
對方真要起了殺心,他們根本無力抵抗。
不管心裡怎麼慌張,都不能流露出來。
就像被丟在床上尖叫的女人,只會刺激施暴者的興奮神經。
黑光頭帶著何垚來到一排像是倉儲用的平屋前,沖門口兩個站崗的綠色軍服抬了抬下巴。
對方立刻恭敬地將其中一間屋門打開,然後退到一邊。
平屋裡瀰漫著一股霉味跟某種機油混合的味道。
房間裡整齊碼放著很多沒有拆封地大木箱,只在中間地面上堆著一些黃膠帶跟緬文報紙嚴嚴實實包裹著的翡翠原石。
在佤城,所有送到運輸公司準備上路的料子,都會被打包成這種樣子。
上面還用油性筆寫著國內收貨人的聯繫方式。
何垚伸手撈起散落在一旁,已經拆包的一塊紅皮小原石。
湯碗大小的紅砂皮。
「街堆角……」
何垚看著黑光頭,試探著報出場口。
這裡料子這麼多,總不能讓自己一塊塊看、一塊塊報價吧?
那得看到猴年馬月去。
黑光頭伸手搓了搓胸毛,不耐煩的說道:「誰管它娘的是什麼場口。我就想知道值不值錢?值多少?」
「街堆角」在緬語中是「紅色」的意思,是個統稱。
雖然的確有對應的場口,但很多時候,還是會將大部分紅色皮殼的原石叫做「街堆角」。
這種料子種水沒有明顯的特長,也沒特別大的缺陷,值不值錢更多要看裡面會不會爆色。
何垚沒回答黑光頭的問題,而是說道:「長官,您攔截下來的這些原石,在佤城角灣市場都是被經驗老道的國內客商,篩選過一遍的。切漲的概率遠超其他途徑到手的原石。」
黑光頭眯了眯眼睛,「你該不會是看不出來,拿別的話搪塞我吧?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
何垚只能回答,「街堆角砂皮,重量大約十六公斤上下。賭的是皮殼上纏著的這條手指粗的蟒帶。要是吃進玉肉,市場價格差不多在一千萬緬幣上下……」
「草,才一千萬?」黑光頭急眼了,「好好看!要是別人跟你說的不一樣,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何垚滿頭黑線。
怕就怕黑光頭這樣的,說懂不懂又鑽進錢眼裡出不來。
「長官,這就像您這個兵營。長官只有您一個,大部分都是士兵。翡翠原石也是一樣,大部分都是正常貨物的價格。高價的就像您的身份地位,有是有,就是沒那麼多。」何垚不卑不亢的說道。
這話似乎很討黑光頭的歡心,連帶著看向何垚的眼神都和善起來。
「你這麼一說,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那你看看這些石頭裡面,哪個最值錢?」
這料子數量少說也得有一噸上下,大部分還都被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