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哥,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去龍虎山?」楊白澤突然開口。
面對楊白澤的詢問,李鈞點頭問道:「你覺得不妥?」
「沒什麼不妥,我只是羨慕鈞哥你能這般快意恩仇。」
楊白澤面露自嘲道:「不像我這樣,就算是被別人把血脈至親從腦子裡挖出來羞辱,也只能看著,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你羨慕我,我何嘗不一樣羨慕你啊。」
李鈞眼帶笑意看著個頭已經到自己肩膀的楊白澤:「從我還在成都府當渾水袍哥開始,就感覺冥冥中有一隻手在推著我往前走,沒能力隨心所欲,也沒資格隨遇而安。哪怕是想停下來歇口氣,都可能被人從背後一刀子捅穿心口,死不瞑目。」
「即便是到了現在,我依舊感覺沒有徹底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能做到受一份恩,還一份情,勉強不虧不欠,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可不像你,始終都是這樣目標堅定。」
「我堅定嗎?」
楊白澤昂起的頭顱漸漸低下,五官中浮現猶豫和掙扎。
「鈞哥,裴師告訴我..」
片刻後,下定決心的楊白澤終於開口:「他說首輔大人想要剷除這世上所有的序列」
站在遠處的商戮猛然抬頭,眼中炸出一片銳利精光,下一刻卻撞上了一雙充斥著凶戾的眸子。
只是一眼,商戮瞬間被強烈的恐懼攥住心臟,渾身動彈不得,涌到嘴邊的呵斥也被死死卡在牙關之後。
李鈞面無表情挪開目光,又復看向楊白澤。
「我知道啊,那老頭早就跟我說過了。」
楊白澤愕然:「鈞哥你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
「為什麼還要跟張峰岳聯手,對吧?因為我也不喜歡這個狗屁倒灶、烏煙瘴氣的世道,正好跟他一起清理些礙眼的雜碎。至於你擔心的事情嘛」
「稱王稱霸,老子沒興趣。捨己為人,老子也不會幹。他救他的世,我報我的仇。要是哪天老張真要來找我的麻煩,那就只能看看誰的拳頭大了。」
李鈞笑道:「你現在已經進入了東皇宮的視線,那些孫子手段陰損,最擅長偷襲,你自己要多小心。真要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也別死撐,該降就降。只要人活著,那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話音落地,李鈞轉身準備離開。
「鈞哥!我接下來要回金陵,配合劉謹勛調動儒序人馬。」
楊白澤衝著那道挺拔的背影大聲喊道。
此刻他面紅耳赤,曾經的稚嫩青澀消散無幾,眼中的倔強卻一如當初。
青年雙拳緊握,像極了在夢境之中面對長輩的質問之時,極力證明自己。
「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句話不?我不是以前那個兒娃子了,我一定能改變這個世道,要不了好久咧,你就等到看嘛!」
蜀地腔調的呼喊,似乎將兩人拉回了綿州縣的那個夜晚。
「要的嘛,老子等起在!」
李鈞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話音洪亮豪邁。
轟!
雷音轟鳴,人影沖天而起。
「這還是咱們四院第一次以投影方式碰頭吧?真他娘的是越活越憋屈了。」
墨序北部分院長老宋芒『嘿』了一聲,長著一個酒糟鼻的臉上滿是憤懣。
「現在黃粱裡面是個什麼情況,老宋你又不是不清楚。現在東皇宮那邊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在線上,咱們只要露頭,就很可能被他們圍住。要是被溺死在了幽海里,那死的才是真的憋屈。」
韓楊安撫道:「形勢比人強,該忍就得忍啊。」
「這黃粱明明就是咱們墨序建的,現在卻被人逼的連進都不敢進,這叫什麼事?」
宋芒臉上怒意不減,敞著個破鑼嗓子大聲嚷著。
「行了,宋芒你現在抱怨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開口之人長得皮膚黝黑,身形健壯,一頭黑髮在眾人當中頗為顯眼,顴骨高突,眼呈三角,即便此刻只是一道投影,也掩蓋不住他身上那股凌厲的味道。
此人正是位於西域戈壁深處的墨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