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妖孽,竟敢竊取本天師的仙班席位?!」
張希極橫眉低喝,籠罩周身的神念因這一刻的情緒波動如惡浪翻湧,席捲八方。
因憤怒而陡然暴漲的威勢卻並沒有震懾住李鈞,反而被他抓住張希極神念由盛轉衰的空隙強勢迫進。
近身搏殺之中,除了篤志決死之時的怒意孤擲外,其他的情緒起伏都只是暴露的破綻。
咔擦
一雙覆蓋甲片的手掌插入如有實質的道序神念之中,磨擦出四濺的火星,硬生生將其從中撕開,渾身纏繞黑紅電光的兇惡身影成功擠了進來。
相距只剩三丈,李鈞右腳一踏,地面瞬為齏粉,身後脊骨擰轉,一蹬一擰之間,右拳裹挾著重新積聚滿溢的鋒銳勁力直衝張希極的面門!
落地謫仙眼中冷意橫生,手上沾染過不少武序鮮血的他自然很清楚,此刻要是貿然後退,只能讓對方占儘先機,自己則會陷入無窮無盡的追擊之中。
更何況,現在他身後還有一個滿心求死的嚴冬慶。對於這顆棋子,要是丟在這裡,那未免太過可惜。
咚!
勁力如吐鋒長槍,正面撞上無物釋術構築而成的篆法盾牌,暴起的音浪宛如平地滾雷。
懸掛天幕的道祖法器灑下無垠輝光,將整座廢墟城市耀的宛如白晝。喧囂的塵煙之中兩道模糊的人影交錯碰撞,光影激盪。
陳乞生覆甲持劍,踏空而立,體內宣洩的真氣在身後交織出一道數十丈的龐然虛影。
法相的面容一改往日的迷糊不清,眉眼間已經能看出幾分陳乞生的痕跡。法相抬劍直指那漂浮的山峰和綻開的銅蓮法器,遙相對峙。
轟隆!
又是一聲轟鳴巨響從地面升起,瀰漫的煙塵中倒飛出兩道迥異的身影。
李鈞身形微沉,雙腳重重壓向地面,犁出一條數丈長的碎石溝壑,站定之後方圓一丈範圍猛然沉降數寸,這才算徹底卸乾淨了那煩人的篆法神念。
「呼」
李鈞鼻間噴出霧龍般的肺腑精氣,隨著一口新氣吸入體內,略顯萎靡的氣勢再次提振起來,甚至比之前更加昂揚亢奮。
自從成為序三之後,他還是第一次跟人捉單放對打到這種程度。
別的不說,張希極的扛揍方面確實稱得上的序二。
相較之下,張希極後退的動作雖然動靜不大,但兩隻手臂的顫動卻格外明顯,帶動道袍袖管不停擺動。
「這就是革?」
張希極低頭看向自己攤開的掌心,入眼糜爛一片卻沒有半點血跡。裸露而出的掌骨上滿是刀劈斧鑿般的缺口,原本雕刻其上的道紋被磨的一塌糊塗。
神念靠近,立刻就能感受到一股難以形容的鋒利。
如刀劍加頸,銳抵眉心。
觸者即死,擋者立斷。
這不單單是淬武就能夠做到的,反倒是更像
「夢主規則,武夫規則何其荒謬?簡直荒唐!」
張希極心頭冷哼一聲,神念匯聚之下竟直接將雙手一寸寸碾成粉碎。
對於新派道序而言,一副皮囊根本就不重要。
即便是具證八身,在張希極的眼中,也不是什麼太珍惜的東西。
站在後方的嚴東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神情一如既往的凝重,左右環伺的目光中透著深重的悲戚,似真的不願意看到這人間慘狀。
「天師,到此為止吧。這場禍事已經殃及了太多無辜,我也不願再看到您因我而受傷。」
本就為禍水東引而上山的儒生,此刻卻口口聲聲說著不願意牽連無辜。
即便字字句句都是發自肺腑的懇切,可場面卻是透著言語形容不出的滑稽。
在旁人眼中,他的舉動就像是在愚弄一個神志不清的傻子。
「勿言其他,若無本天師,又何來你們?!」
一句沒頭沒腦的回話傳入耳中,嚴東慶眉頭不由微皺。
在嚴冬慶聽來,對方這句話不像是在回答自己,更像是在與這浮梁滿城慘死在天軌星辰之下的冤魂對話。
不過轉念間,嚴東慶便想明白
第672章 輸贏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