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的變化來的有些突然,灰色的雲在短短的兩分半就占據了整片天空,咸腥的海風穿街走巷,終於在徹底消散之前鑽進了李察的鼻子裡。
「」混雜著魚腥味的煙霧從李察的鼻腔中飄出,他倚靠著天台的欄杆,沉默地注視著不遠處重新變得熙熙攘攘的人群。
夜之城仿佛是沒有記憶的。
上午那場來自漩渦幫的襲擊,十五名無辜人員遇難,換來的只有電視上占比篇幅很小的滾屏文字報道。
似乎比起這個,人們更在乎克里·歐羅迪恩最近發布的新歌,聽起來有點惆悵的意味,和他那個抑鬱症的傳聞非常貼切。
但李察清楚,那貨只是一個喜歡彈吉他的死玻璃罷了,當初他用男V做這段任務時,李察在每個選項前都要停下來看看,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推了。
咳咳,扯遠了將思緒拉回,李察將手中已經燃燒到盡頭的菸頭拋飛,微弱的火星在空中熄滅,落入了樓下的垃圾桶中。
他抬起頭,灰白色的天空看起來像一塊空白的電視機屏幕。
慘白色的光讓世界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昏暗,薄薄的雨幕從天空墜下,將城市籠罩,街上的行人不約而同地撐起了透明的雨傘,流淌而下的水珠映射著赤紅色的霓虹,雨水將街道上殘留的鮮血沖刷乾淨,連帶著記憶一起被衝進了下水道中。
「真是無情啊」李察嘆了口氣,他摸摸口袋,卻發現前兩天從米契那裡順來的一包煙又被他霍霍完了。
不行,得再去拿一點,不能讓該死的尼古丁禍害好兄弟的身體啊!
李察轉過身,他推開露台的門,卻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台階上,正搖晃著腦袋等他。
【藍眼睛先生,無從屬組織】
「我原本以為你會答應他們。」暗啞的男聲響起,李察沉默了一瞬,同樣在樓梯上坐下。
「答應什麼?」
「帕南·帕爾默的請求,加入阿德卡多之類的。」藍眼睛先生歪過頭,漆黑的頭盔鏡面反射著光芒,李察甚至從上面看到了自己。
「呵,原來在你心裡,我是那種熱血上頭,成天喊著為了部落而衝鋒的野蠻人戰士嗎?」李察笑了笑,反問道。
「加入阿德卡多能得到的資源可比你想像的多,他們在全美洲的勢力分布不容小覷。」藍眼睛先生搖了搖頭,「特別是芝加哥那一批」
「所以,都是免費的?」李察眯起眼,「至於芝加哥那群流浪者?你確定不叫他們公司狗?」
「但起碼他們還是堅持叫自己流浪者。」藍眼睛先生意味深長地點點頭,「你是個聰明人。」
「不,我並不聰明。」李察很有自知之明地搖了搖頭,「大部分的聰明人都會以結果和利益為導向,而我在這其中混雜了太多私人的感情。」
「但這也是你被稱為人的證明。」藍眼睛先生微笑著說,雖然李察看不見他的臉,但是莫名的就是能感覺對方的臉上應該掛著一絲微笑。
而且這笑容應該很賤。
「能別笑了嗎?我他媽想揍你。」李察沉默了片刻。
「你怎麼知道我在笑?」
「所以你這次找我幹嘛?」將腦海中莫名的情緒甩開,李察沉默了片刻,「總不會就是為了上人家小姑娘的身吧?」
「不要用這種世俗的眼光看我們。」藍眼睛先生搖了搖頭,隨著她話音落下,李察突然感覺似乎有什麼地方變了,他下意識抬頭——
【藍眼睛女士,無從屬組織】
「能變成雌小鬼嗎?」李察下意識地喃喃道。
「啊?」質疑聲清脆,聽著有點像卡珊德拉的本音。
「不是,我是說,你們AI在這方面還真是肆無忌憚啊。」李察發出了一聲「喔」的驚嘆。
「人類的性別對我們來說沒有意義,或許有些傢伙會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