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的源頭在山谷的盡頭,一面峭壁的下面,泉眼不大,流水潺潺,在峭壁下面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坑。
水坑周邊綠草茵茵,有的很長,匍匐在了水坑裡,隨著水流蕩漾。
以前都是好好的,泉水清澈,可是今兒個從下游一游上來一條大魚,鑽進了這水坑裡,可勁的折騰,一會兒鑽進水坑底部的泥沙里,一會兒又在水坑裡翻滾,一會兒又啃食水坑邊的水草,一潭清水被它攪渾,泥沙盡顯,一塌糊塗。
顯而易見,這不是一條好魚。
它折騰了許久,終於累了,躺在水坑底部睡著了。不過沒多久,它就被水流托起來,飄出水坑,隨波而下,從哪來,回哪去了。
泉眼水坑恢復了寧靜。
這裡的夜晚靜悄悄。
李子安看著頭頂的星空,大腦里一片空白,僅有的一點思維也用來自我檢討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畢竟曼珠是他救的,既然他介入了她的人生,那就應該給她想要的幸福。也倒是的,也倒是的,她想要的他都有,他要是不給的話,那不就小氣嗎?聖人,要的是就是格局,而且不能低。
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做錯了,他應該以事業以大局為重,他應該勤奮修煉,早日幹掉女帝復仇,解放天界九重天境的天奴,找回天舟,然後風風光光的去神的世界,尋求最終的答案。他怎麼能貪念兒女私情,這不是不務正業嗎?
矛盾、糾結。
迷茫、空虛。
男人在某個特定的時刻之後,多多少少都有點這樣的狀態,也算正常。
「李大哥,你在想什麼?」曼珠從李子安的胸膛上抬起了頭來,明媚的大眼睛看著李子安,眼神溫柔,滿滿的情意,幸福快樂的神光也在眸子裡閃爍,就像是那星星般亮晶晶。
李子安還有點不在狀態,含混的回了一聲:「含珠。」
「嗯。」曼珠羞澀的咬了一下櫻唇,將頭藏進了毯子裡。
李子安慌忙將她拉起來:「嗯,我是叫你的名字。」
曼珠一粉拳打在李子安的胸膛上,卻是軟綿綿的沒有力道。
李子安捉住了她的粉拳,略微沉默了一下,說出了一句充滿哲理的話:「含珠,你說,人為什麼活著?」
曼珠看著李子安,有點懵逼的反應:「嗯?」
果然不是正經的男人啊,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他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呢?
李子安補充了一下:「你看啊,我們追求幸福和快樂,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可這一切真的有意義嗎?我是說,這一切終究回歸塵土,我們的幸福快樂也會消失。」
曼珠沉不住氣了:「李大哥,你怎麼了?」
你的腦袋是不是被門夾壞了,這話她沒好意思說,可她真想這樣說。
「呃,沒什麼,我只是有點感慨而已,沒事沒事,我們睡吧。」李子安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麼了,莫名其妙。
曼珠嘴角含笑:「你能睡著嗎?」
「能啊,這有什麼不能的?」李子安閉上了眼睛。
「我偏不讓你睡。」曼珠伸手去撓李子安的痒痒,不奏效,又把自己的螓首藏進了毯子裡。
就在這個時候,火堆旁邊的丁靈兒嚷了一聲:「媽媽、媽媽。」
這邊兩個大人頓時被嚇了一跳。
曼珠慌忙爬起來,貓著腰回到了她和丁靈兒的毯子裡。
丁靈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媽媽,你去哪了,我剛才找不見你。」
曼珠摟著丁靈兒,溫聲說道:「媽媽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別說話,快睡覺。」
「哦。」丁靈兒又閉上眼睛睡覺了。
李子安看著天空,這一次他沒有再思考哲學問題,而是琢磨現實問題。
金蓮教是一個神秘色彩很重的宗門,研究藏寶圖的這段時間裡,他也動用過劍宗的情報網絡收集過金蓮教的情報。可是結果卻不盡人意,劍宗的情報網絡竟然連金蓮教的教主是誰都不知道,只是告訴他,金蓮教沒有固定的領地,但懷疑總部在西南日朱天境,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