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宮籠罩著一片悲傷的氣氛,所有的侍仙子皆穿白衣,頭上還纏白布。天下宗的宗廟裡掛著一面大大的白旗,上面有恆天霸親筆題寫的悼文:青山不語悲離人,蒼天含淚送亡魂。
這悼文其實不是恆天霸寫的,就他肚子裡那點墨水寫不出這樣的文采,這是未亡人安非花寫的。
昨天晚上,聖人哥哥要用敲木魚的槌頭敲她的腳背的時候,她逃了,回去之後靈感迸發,提筆就寫下了悼文。
難怪古往今來那麼多文人騷客喜歡去肉鋪喝酒吃肉,有些事情真的會觸發靈感。
宗廟大殿裡,安非花和無情劍兩位仙子跪在一口棺材前,一個焚香,一個燒紙,兩位仙子神色黯然,淒悽慘慘戚戚。
恆天霸領著一群文武大臣在後面看著。
站在這裡的,都是他的人。
昨日他就宣布要在天下宗的宗廟祭奠亡弟李子安,要在宗廟之中給李子安立一個牌位,結果一大群敵對派系的文武大臣反對。當時他力排眾議,一意孤行,堅決要在宗廟舉辦葬禮,送李子安最後一層,結果到場的就只有他自己的人,那些反對他的文武大臣一個都沒來。
而且,那些沒來的文武大臣沒有一個給他請假。
這算是無故曠工了,一點沒將他這個董事長放在眼裡。
不過,也算是正常情況,在敵對派系的眼裡,他這個宗主馬上就要完蛋了,誰還給他面子?就連那些牆頭草也提前占隊,要與他這個宗主劃清界限了。
「宗主,情況有點不對啊。」一個心腹天將來到了恆天霸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老神仙的那些門生子弟一個都沒有來,平時那些牆頭草也是一個都沒有來,會不會是要動手了?」
恆天霸淡淡地道:「加強戒備即可,無需擔心。」
「可是……」
「不要多言。」
那個天將閉上了嘴巴,卻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就己方的這點實力,要是再沒個準備的話,一旦反對派打進來,那就什麼都完了。
恆天霸看著那口棺材,忽然悲痛地道:「賢弟啊,你怎麼就走了啊,你我兄弟二人雖然結識的時間不長,可情比海深,你怎麼能狠心扔下愚兄一人苟活於世啊,啊啊啊,悲殺我也,啊啊啊……」
捶胸頓足,淚如尿崩。
一群文臣武將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恆天霸。
董事長,你這死的是爹還是結義的兄弟啊?
無情劍和安非花也忍不住回頭看了恆天霸一眼,兩位仙子心裡多多少少有點慚愧,她們都是李子安的未過門的媳婦,不能完全算是未亡人,但也差七不差八了,她們應該是最傷心的,可她們也就只是假裝乾嚎幾聲,連眼淚都沒有,可恆天霸卻哭得眼淚嘩嘩的,這叫她們情何以堪?
兩個未亡人對視了一眼。
「妹妹,要不……我們也哭一個?」無情劍不太確定的樣子,但就叫妹妹這件事上,她是確定的。
就算她阻止不來李子安娶安非花,她也是大,安非花是小,叫妹妹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安非花壓低了聲音:「姐姐做主便是。」
這一聲姐姐叫得親熱,可是心裡卻並不服氣,憑什麼你做大,我做小?
你哪裡比我大了?
「那就哭吧,這種場合,我們是應該哭一下的。」無情劍說。
「姐姐請。」安非花很是講禮。
無情劍:「……」
當人姐姐,享受了姐姐的地位,肯定也要承擔姐姐的義務。
「夫君啊,你死得好慘啊,啊啊啊……」無情劍開始了她的表演,她想自自然的流下眼淚,可是心裡沒有絲毫悲傷的情緒,怎麼也流不出眼淚來,沒法,她低下頭,飛快的伸出舌頭,用舌尖在鼻樑旁邊舔了一下。
這一幕直接看傻了安非花。
也看傻了藏在房樑上的人。
那個人就是本次葬禮的主角,李子安。
他和無情劍相處這麼久了,卻還不知道無情劍居然有這樣的本事,頓時有一種看走眼了的意外感,還有走路撿到金元寶的驚喜感。
「夫君呀,你這一去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