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發鬼劉唐死了。
接近天明的時候,巡邏的士兵發現了劉唐營帳內的不妥。前日在對陣獨龍崗的攻伐之中,劉唐陷入欒廷玉、祝彪合圍,肩上中了欒廷玉一棒,這兩日皆在營帳之中休息。凌晨時分巡邏過來的士兵發現應該守衛在營帳外的兵卒不見了——這樣的事情在梁山之中倒也不是多麼奇怪的事,但他還是朝營帳里看了看,然後就聞到了血腥氣。
正在養傷的劉唐被砍去了腦袋,連同看護他的士兵,守帳篷的士兵,一同死在了營帳里。
這兩天夜裡梁山軍營之中並不安寧,臨時的整頓軍紀難以立竿見影,但中小頭目對下面的掌控還是抓得更緊了些,因此儘管氣氛緊張,一般人還是比較自覺。然而誰也沒想到,區區兩天多的時間,對方放出的騷動,就已直接蔓延到軍中頭領一級人物的身上來。
赤發鬼劉唐武藝高強,在梁山之上,是跟隨晁蓋起事的元老級人物,就算後來換了宋江,也是絲毫不敢怠慢。當得知這消息,吳用等人趕過來時,宋江已經在劉唐的屍身前哭了出來。
「誰幹的、誰幹的,我劉唐兄弟……我劉唐兄弟的頭一定要找回來!找出幹這件事的人,我宋江要將他千刀萬剮!」
話可以說得很重,但在事實層面,聽說了這件事的頭領一時間就都有些茫然和遲疑。
誰幹的?人頭已經到哪了?
前者追索起來肯定相當複雜,而後者。一時間只能當做人頭還在營地當中的可能性去推測,但如果大規模搜營。引起的波動太大。戴宗第一時間安排手下嚴查,同時詢問周圍營帳中劉唐的直屬兵將昨夜的狀況。然而劉唐受傷以來,需要安靜,大家收斂著要麼早睡,要麼去了其它的營帳,這些直屬親兵地位都不低,軍法難管,詢問之後。也沒能發現可用的情報。
事情神不知鬼不覺,追查起來如此麻煩,對方在軍營中的地位肯定通了天。但這個想法一時間沒人敢說,大家都只能壓在心裡,畢竟可能性雖然不低,但也只是可能性,說出來徒然動亂軍心。對面那惡賊說不定就要捧腹大笑。
到了大帳之中,眾人暫時只能將這件事壓下來。由於消息管制及時,劉唐的死訊在中層頭目中也未曾傳開太廣,知道的大頭領基本都對屬下下了禁口令,至少暫時得把事情壓住。
有關此事暫時只能內部做調查。祝家莊眼見便沒有了騰挪的空間,估計小半日便能開始準備進攻莊子。天亮之後,梁山兵將便開始大規模出動,預備清除攻擊莊子的最後一些張開,以其軍隊能在莊子附近完全展開,同樣的清晨。欒廷玉等人還在一撥一撥的放人。
上午時分,吳用與宋江在大帳外看著戰況。等著消息一波波的傳來,一胸來歇息的將領也聚在附近。戴宗忽然領了人過來,看看周圍,神色有些嚴肅地要與吳用宋江說話,宋江卻以為是帶來了劉唐的消息,主動贏了上來:「戴院長,可是抓住兇手了。」
「尚未……有些事情,要跟哥哥說說。此人是被那邊放回來的兄弟……」
「哦。」宋江點了點頭,努力地保持和顏悅色,「那……」
他原本的意思是既然放回來了,按以往那樣做就好,但戴宗神色猶豫,他或是不想讓周圍的頭領參與進來,但事實上,大家都已經注意到了他。宋江道:「到底是什麼事,戴院長你便說出來。」
戴宗咬了咬牙:「劉唐兄弟的頭……在祝莊……」
宋江愣在了那兒,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面部表情還是扭曲了起來,還未說話,戴宗又道:「那雷鋒……讓他帶話,動手的是營中的一位大頭領……」
梁山之中首領眾多,雖然此時還未明確排什麼天罡地煞,但要說大小,總還是有個概念的。宋江聽了,氣得吼道:「這等赤裸裸的挑撥離間之詞、這等赤裸裸的挑撥離間之詞……我豈會信他!他擺明想離心我與眾位兄弟,我進了祝家莊,必定要活剮此人!」
聽說了劉唐的事情,在場眾人都是勃然大怒,有的當場在衝出去帶兵要繼續攻打。眾人心中其實也有些疑惑戴宗此時的表現,他一貫精明,此時竟然會將這種話當眾說出,然而在戴宗那邊,卻意識到這類話語恐怕已經在營內傳開,他在那邊站了片刻,終於又道:「這人……還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