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一飆人馬實是有些誇張,充其量不過八九匹馬,十來個人,還有幾位步行者,就是馬前張保保、馬後王橫橫了。其中有位後生,面相俊俏,身段優雅。時而輕功馳騁,時而漫步如飛,此人非別人,乃是南國大俠女,女扮男妝的南橋楓葉便是。
南橋姑娘自從嫁了潘又安之後,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形影相隨。或是在明處,或是在暗處。潘又安可以看不到他的葉兒,但是他的身影卻不無時無刻不在葉兒的視線之中,總之凡是潘又安最需要的時候她準會適時的出現。前日如不是南橋搭救,潘又安必死在狗縣令侯勛臣之手。
再說薛姑娘聞說潘郎到了,知道是救星來了。遂愁眉一展,喜笑顏開。把暗藏的毒藥也盡數撒了。媽媽看女兒高興,自然也跟著高興,笑問道:
「青青,果真是你家掌柜的(當地習俗:稱丈夫為掌柜的)來了嗎?」
青青是薛濤的ru名,她本名叫薛碧青,薛濤則是她的藝名。媽媽也非是她的親媽媽,老夫人本是一家大戶人家的小妾。因是這家官人遭了仇人暗害,全家被殺。唯有老夫人當時不在現場,才躲過一劫揀了一條性命。這家大戶人家的財產被洗劫一空,她無子無女又無依無靠,只得流落街頭。那時薛碧青尚在萬花樓,看老夫人舉止端莊賢婌且又目慈面善,遂認她做了乾娘,並不時接濟她一些日常所需。薛碧青回到潘又安老家之後,老夫人也隨之到了潘家。數年來倆人以母女相稱,倒也相得益彰。小潘走後,薛碧青生了個女兒取名潘星月,小名叫月兒。前不久,因張家兄弟鬧事,薛碧青將小月兒打發老夫人送到一個可靠的人家寄養,聲言若是她不在人世了,日後如是月兒父親來尋就讓她跟隨父去,若是父親不來,就跟那家做女兒吧,自然給了那家不少銀兩。
薛碧青見媽媽問,臉上帶了喜色,淺笑道:
「潘郎來了,他終於來了,時日一絲不差,真是信義真君子啊!」
「這下好了,你們終於母女有救、全家也該團圓了。」老夫人說罷,眼角帶淚,悄悄用衣角拭去。
薛碧青會意,言道:「媽媽放心,女兒以後不論到何地,都要把您帶在身邊的。」
老夫人遂改憂為喜,道:「潘將軍身為國之棟樑,皇上股肱,又是重情重義踐諾守信之人,老婆子有了這樣一位大靠山,以後天也不怕地也不怕了。」
老夫人仍舊想著夫家仇人那事,難怪時常為此提心弔膽哩。
門外的小兵不時報來村外消息,先說娶親的人被黑漢打跑了,接著又說黑漢倆人被殺,張家兄弟帶人圍攻村子,村人怨聲載道,最後才報道:
「潘元帥到了!」
薛碧青緊張是緊張,但並不怎麼驚慌失措,一個曾經準備行將赴死的人,既然她的主心骨、頂天立地大丈夫都到了,還有什麼可畏懼的?潘郎這幾年辟疆開土、盪倭平寇,身經百戰、所向披靡。他的事在他的家鄉廣為流傳,無人不知,難道這樣一個大英雄還會倒在張家那伙狗賊面前?薛碧青想罷,吩咐老夫人道:
「媽媽,咱倆搬梯子上房,這次我倒要親眼看看我的潘郎是如何殺賊的?」
老夫人答應一聲,母女二人攀梯子登上屋頂。
潘又安著人送新梅小姐進京,隨後又和老丈人交待了一些具體事項,順便又在街市上買了些禮物給愛妻。一走便杳無音信,薛濤有無孩子、生男生女一概不知,所以只給小娃娃買了些食品和玩具,衣物這一節就免了。另外上次出事,鄉親們對他不薄,也儘可能備了些禮品。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這才動身踏上歸鄉路。
剛到村頭,就見有大隊兵馬聚集,人聲鼎沸,吵吵嚷嚷,仿佛有過動武械鬥的跡像。潘又安何等樣人?經戰陣無數,刀口tian血的人,一見此狀,立馬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隨即令人抬出他的帶鉤長槍,驅白龍神駒,直奔兵馬聚集處而來。
「什麼人?因何在此聚眾鬧事?」潘又安問道。
「你是何人?」張天豹明知故問。
「我先問你?」潘又安發現了不遠處的兩具無頭屍身,穿著打看扮似曾相識,一種不祥的念頭在心中升起。
「我們是前來潘家窪娶親的,遇上山匪搶劫,被我等剿滅了。」張天豹輕言帶過。
「娶親,娶的哪家
篆三零三章潘又安怒殺三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