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符剛一出大門,杜水生先就急不可和耐地趕了過來,一把抓住老王的兩手說:
「哥,你可出來了,怕你有啥危險哩!」
「我有危險,我有啥球危險?再怎麼說我也是海州大刺史,誰能把我怎麼樣?」王友符往後瞅瞅,大咧咧地不屑道。
「哪我的房子、還有我的家眷、我的那些老婆呢?」杜水生最關心的當然還是這事。
「算啦,房子你就別想要回了,這些人你鬥不過,家眷我說說看能不能給你要回來。這家頭兒太牛逼,別說你,我都惹不起。」王友符搖搖頭說。
「什麼人啊,跑咱老窩裡逞凶來了?」杜水生不信。
王友符示意他小聲,然後俯在他耳朵上說:「說出來嚇死你,人家是王丞相的外甥,知道了吧?」
「如果是贗品呢?」杜水生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這是事實。
「寧可信其是吧!」王友符不由回頭又瞅了一眼,才又埋怨道,「還不是你自找的?誰家的新娘子不好搶,卻偏偏打上了王丞相外甥媳婦的主意,認倒楣吧你!」
杜水生不服,還想進院去評理去,王友符道:
「去吧去吧,我不攔你,不想活的你去好了!你師父多大能耐,現如今連個屁影兒都沒有了,你去了還不是白送死?」
「我爹呢?」杜水生總是有些不死心,偌大一份家業轉瞬成了別人的了。
「聽說是讓你老怪師父給殺了。」王友符回答。
「我師父憑啥殺我爹?」杜水生瞪起不大的眼睛。
「你問我幹嘛?你問人家去呀!」王友符不耐煩的說。
杜水生往前挪動了兩步,畢竟性命更重要,人家後台硬是一方面,不過他們自己做的事也太下做,拿不到桌面子上。杜水生嘆口氣,嘴裡咕嚕了兩句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之類的詞語,然後扭頭走了。
王友符朝他的部隊喊道:「你們先回吧,我這兒見個朋友,等會兒我就自回了。」
不是小太監成心要訛杜家的這一份莊園,也不是他聽老華子報了從這家地窖里起出了一百萬兩銀子他就見財起意了,而是他對這幢建築的構造產生了興趣,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小院,幹嘛要修成堡壘式?防賊防匪也不致於大動干戈防大軍攻城拔寨吧?尤其最要緊的還是他們的地下工程,足可以容留兩萬人住宿。他覺得這裡頭問題很大,耗費大量資金、建造巨大的工程建築,房主人的險惡用心昭然若揭,這樣的建築還能物歸原主嗎?聽雪裡紅講,把她擄來而最終又被她鬮了的那個賊匪老怪,看樣子肯定就是個潛藏下來的倭寇。他的住室修繕以及他的穿著打扮、語言尾音等,百分百證明他就是一個地道的東洋鬼子。
小太監斷定東洋怪在沒有搞清他們的真實身份之前,務必還會設法奪回他的老窩。遂當即決定,全面整修杜家莊園,把所有的出口入口通通改了。等後面的一千八百人的隊伍全部在這兒會齊,然後再隱蔽起來,準備以杜家莊園為基地,和狗日的倭寇在這兒打一場硬仗。
那個叫杜水生的仍舊三天兩頭來騷擾,他的老婆們已悉數被他領走了,他說他可以不要莊園,但要給他補償一筆損失。小太監讓他報個數,他報不上來。小太監把他轟走了,小杜有他自己的難言之隱,一百萬兩銀子,富可抵國呀!他不敢說,尤其是銀子的來源。這中間很大一部分是東洋老怪帶人夜間行竊得來的,恐怕杜水生本人也不確切知道他的地窖里到底藏了多少錢。最後小太監給了杜水生三千兩銀子,打發他滾蛋再說。
倒是王友符三天兩頭來借錢,小太監不想開罪這個地方惡勢力的總代表。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吃了朝庭的俸祿,卻給倭人當孫子,專幹些欺壓老百姓的勾當。先把他穩住,以後有找他算賬的機會。王友符每次借錢最怕的就是小太監要他簽字畫押,雖然他不惦記啥時候還帳,但是有這麼多的借據放到別人手裡總是塊心病。他並不是特別懼怕小太監,他怕小太監的舅舅王丞相知道這件事。
那一日東洋老怪佐藤八作被卡捷莫娃作了宮刑之後,立時疼痛交加,當場便昏厥過去。當他甦醒過來的時候,已快到了凌晨了,前院正在廝殺,他也顧不得去救哪個幫哪個,當前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找人把他那一段要命的家什設法接續上。他在